“你就算了,病还没好利索,先别折腾。别杵在这儿吃风了,回去喝点热姜汤去。”
“好吧,想要调查现场和尸体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裴迁扬长而去,周悬则等到其他人都各自回房,江倦也打算到附近去瞭望上山的人们时,一把拎起后者,把人拖到老石匠家,翻墙进了后院,指着那尊哭泣的雕像质问他是怎么回事。
江倦呆立好半天,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雕像的面庞。
雕像有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穿着单薄的衬衫坐在满地积雪中,头上还顶了片薄如蝉翼的石雕叶子。
石质洁白清透,将不俗的容颜刻在了不朽的时间里,即使很多年后他们都已老去,沉眠在这一隅的故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江倦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在压抑汹涌的情绪。
到最后,伴随着冷雾呵出一声极轻的:“哥哥……”
“果然。”
周悬叹着气坐在雕像边上,从这个角度微微仰头可以看清雕像棱角分明的下颌轮廓。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尊雕像比现在的江倦要年轻一些。
……这是当然的,毕竟这位故人,早就湮没在了时光里。
“我就知道,不是你……”
失落中似乎带着一丝庆幸。
“哥哥来过这里,应该是他过世前不久的那段日子。”
江倦单膝跪在雪里,伸出双手,捧着雕像垫在膝上的手腕。
隐约可见那轻薄的衬衫下雕着一个模糊的圆形伤口,那是烟烫留下的伤疤。
“抱歉,周哥。”
江倦轻声道,“可以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吗?”
本来有着一腔疑惑想问的周悬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无所谓接下来江倦会给他什么样的回答,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原路翻墙回去了。
他心绪烦乱,急需一些能让他平静下来的东西,于是又去了案发现场。
这里保持着原样,明媛没有拿走她的床品和地毯可能不是为了保护现场,只是觉得沾了晦气罢了。
死者的尸体也依然倒在这里,萧始在初步检查后给他蒙上了床单。
发生了这种事,村民们都打心底嫌弃,没人愿意靠近案发现场,如果不烧火炕,室内外的温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低温刚好适合遗体的保存。
周悬观察着房间各处的细节,就在他眯眼研究毛毯上那些并不清晰的足迹,正愁看不清具体轮廓的时候,一盏紫光灯在他头顶亮了起来。
裴迁举着灯,蹲下来照亮周围的地面,能清晰地看到这些脚印发出耀眼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