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林婉娘没有点名道姓,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她骂的人是谁。
她那么说,燕珩更是心疼得大手一挥,“掌柜的,把店里时下卖得最好的首饰都给我来一套。”
燕珩如此大手笔的为夺美人一笑,看得同在店里买首饰的夫人小姐们羡慕得不行。
“安阳王世子对那位姑娘可真好啊,你们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安阳王世子不是同明家二小姐定亲了吗,婚礼还定在三个月后,那位说不定是世子的表亲。”
“什么表亲,不是说安阳王世子前段时间出了意外后被一个农女所救吗,说不定那位姑娘就是恩人。”
林婉娘前面还虚荣的听着她们对自己的羡慕,又在后面听见她们居然提起阿珩和明黛的婚事,气得浑身发抖的反驳,“阿珩才不会娶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呢!他给我买那么多礼物更不是因为报恩。”
被打断了话的吴家小姐眼神很是鄙夷,“他不娶明二小姐,难不成娶你不成。”
林婉娘高傲地扬起脖子,“为什么不行,阿珩说过了会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林婉娘出去前,不忘跑到明黛面前,把自己新买的掐丝珐琅金镯拿出来炫耀,“明黛姐,本来我是不想要阿珩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的,但是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真的拒绝了,他指定得要和我生气。”
她脸上的笑容是炫耀的,是得意的,对于明黛来说也是刺眼的,可这些都比不过燕珩对她明目张胆的偏爱。
曾几何时,那些明目张胆的偏爱都只属于自己。
明黛淡淡地收回放在她镯子上的视线,“景珩一向是个对朋友都很大方的人,何况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
神色有过片刻扭曲的林婉娘没有见到她嫉妒抓狂的表情,又一次愤恨得想要抓破她这张故作不在意的脸。
从鼻间发出一声高高在上的冷哼,“我看你纯粹就是嫉妒,嫉妒阿珩喜欢的人是我,嫉妒阿珩为我买了那么多名贵的珠宝首饰。”
这时,一个小丫鬟慌张的跑过来,说:“小姐,三小姐醒来后一直哭着要找你。”
明黛听到小妹醒来后就一直哭,也顾不上林婉娘的阴阳怪气,着急的上了马车,也直接把林婉娘给气得半死。
哼,神气什么。
反正以后这些都会是她的,阿珩也是她的。
但是她一想到阿珩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难免心烦。
明黛回到府中,正遇到父亲正在园子里侍弄着一簇马兰花,而马兰花,是母亲最爱的花。
那花虽是母亲喜爱的花,她却从未见过母亲侍弄过。
就连母亲对待父亲也是感情平平,都不如府里的一朵花,一片叶来得有感情。
先前吃完饭的明芷正单手撑着下巴,对着门外望眼欲穿。
等见到一抹淡翠绿身影踏着薄薄光影而来,激动得从榻上坐起来,如小鸟归巢一样扑进她的怀里,娇憨地撒娇,“二姐姐,你怎么突然来看我了。”
明黛任由小妹抱着自己,好笑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想到自己骗人的明芷就差把脑袋给摇成拨浪鼓了,又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拉过二姐姐的手坐下,“二姐姐,你知道吗,表哥要来了。”
明芷担心二姐姐记不起来是哪个表哥,忙连比带划的说,“就是那个胖乎乎的,小时候一口能吞一个包子的淮止表哥。”
因为京城明家不怎么与其他几房往来,逢年过节也不会有亲戚上门,明黛一时之间倒是真没有想起小妹说的表哥是哪位。
但是她说起那个能一口一个包子的表哥时,明黛倒是想起了,但是记忆里的那位表哥的印象也很模糊,“小妹可知道,淮止表哥是什么时候要来吗?”
明芷摇了摇头,这个她还真不清楚,就连表哥要来了,她还是从姨娘和母亲说话中得知的,这不,就兴冲冲的分享给二姐姐。
而且她还听说,表哥这一次是进京是要参加今年秋闱的,到时候肯定会在家里住。
明黛想了想,既然表哥要来,也应该是这几天的事。
和小妹又说了一会儿话,明黛见她面带惫意就嘱咐她先好好休息。
离开春霞院后,她想独自待会,便让跟着的丫鬟不必跟上。
走过一座假山时,正好看见柳姨娘在和人说话,明黛不准备惊动他们离开时,他们说话的声音却不偏不倚的传入了耳边。
陈嬷嬷奇怪道,“奴婢过来的见老爷身边的长随正守在院子外,本想要匆匆走过的,没曾想会听到里面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争吵声。”
父亲是温柔儒雅,母亲文静淡然,明黛倒是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们两人争吵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柳姨娘对此倒是淡淡的,“老爷身边的长随是不是打包了老爷的衣服,准备要出远门。”
“也不知道这一次老爷要出远门多久。”
陈嬷嬷点头,有时候不禁在想,要是老爷的第一任夫人还在的话,提到老爷的第一任妻子,陈嬷嬷便唏嘘不已。
任哪个女子在丈夫飞黄腾达的时候,自己却一尸两命,就连自己的孩子都得喊别的做母亲的时候都会不甘心。
“想来最短也得半个月吧。”
素手折下一朵海棠花的柳姨娘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离开的时间长,这人自然得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要不然跑了怎么办。”
明黛离开后,脑海中还一直回荡着柳姨娘说的那句话,在迎面走过来一个丫鬟后,便问道,“父亲可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