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知道二妹被他推下了水,完全没有想到他在之前还做了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来!
好在父亲去宫里求了退婚的圣旨,要不然二妹真的嫁过去,只怕没几年就要香消玉殒!
并没有躲,任由拳头落在脸上的燕珩也没有想到自己失忆期间会如此的混蛋。
他知道自己混蛋,不代表他就想要放手,抬手擦去唇边血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嗓音暗哑且愧疚,“皎皎,我真的不知道失忆期间的我会那么混蛋,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和那位林姑娘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将她当成的救命恩人看待而已,你要是不喜欢她,我马上把她送走,以后再也不许她踏进京城半步好不好。”
“破镜重圆都会有裂痕,何况是人的感情。”
明黛举起自己那日被他推倒在地后划破了的掌心,即使距离那天过去了许久,她的掌心依旧残留着几条或深或浅,触目惊心的疤痕。
“世子让我原谅你,可是谁又能心疼遇到那些事的我,以前发生了的事,我又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当做无事不生。”
一直躲在双鱼黑檀木屏风后的明芷再也听不下去,跳出来,生气地骂道:“还救命恩人,有谁家救命恩人和那位林姑娘一样对外宣称她是你这个世子的心上人,你还任由那个林姑娘欺负我二姐姐,我反正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救命恩人。”
她只知道二姐姐在和他退婚之前肯定受了不少委屈,结果这委屈哪里叫不少,简直是多得能砸死人。
这样的他,倒是和他那个表里不一的救命恩人绝配!
脸色血色皆失,惨白一片的燕珩哆嗦着双唇,慌张辩解,“不是,我和那个林姑娘真的没有任何关系,皎皎你要相信我。”
“世子这句话,要是让林姑娘听见了,她应当要伤心了,世子如今和我,和明家已没有任何关系,还望世子日后不要在登门拜访,以免对外有损我闺誉。”
明黛说完,微微附身行礼,“父亲,女儿的话已经说完了,若是无事女儿先回去了。”
说罢,明黛转身就要离开。
脚步没有一丝迟疑,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皎皎,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狠心吗!”
眼见那道日思夜想的倩影即将消失,身心皆受到寒冰重创的燕珩猛地惊起就要去追她。
人还没追上两步,一柄原先抵在他脖子上的剑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自古以来男女皆是好成合,不好则散,燕世子就非得要做得如此欺人太甚吗。”
燕珩垂眸看向横在脖间的剑,眼里不见一丝温度的伸出二指移开,语调慵懒轻快,“今日小婿送来的礼物不好,改日小婿在登门拜访,好同岳父大人共叙翁婿之情。”
他这是,竟还没死心!
那日燕珩几乎是带着自己的礼物被轰出的明家,若非明家的修养好,恐怕真得要在门前立上一块牌子,上书——
燕姓小子与狗不得入内。
明黛回到清芸院后,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来到书桌前,看着昨日摊开后还没写完的兰亭序。
葱如美玉的指尖抚摸着早已干涸的字迹,嘴角的弧度也跟着逐渐往上。
那些事可全部是他做过的,就算他以后恢复了关于他失忆期间的记忆,她也只是一个绝对无辜的,想要挽留失忆的未婚夫的可怜女子。
为什么会退婚,自然是在未婚夫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下心如死灰的离开。
这样的她非但不会遭人骂薄情寡性,还会夸她重情重义。
而手上迟迟未好的伤,也该痊愈了。
明府的人都知道二小姐不久前刚同安阳王府的世子退婚,都可劲的想要让她早点走出阴霾,找到更好的另一半。
“二姐姐,你最近一直闷在家里也不行啊,表哥说他前些天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地方,想要带我们一起去玩呢。”
明芷伸手推了推,从出现后连句话都没有说的表哥一下,朝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说话。
被推了一下的周淮止对上明黛望过来的视线,脸颊蹭地通红成一片的低下头,紧张得连掌心都湿了,“我听说城外的荷花开了,开得还不错,表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今日穿了件荷叶色水莲纹交领襦裙,发间两边簪着珍珠步摇的明黛放下看到一半的书。
她自从上次的落水一事出现后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也是时候得要出去走走了,也告诉他们,她没事。
哪怕临近婚期前未婚夫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错的也不是她,她为什么要为此日夜垂泪,人比黄花瘦。
周淮止在二表妹答应和自己游湖后,激动得一夜未睡,天色未亮便睁开了眼,抬脚来到衣柜前,从里面选出衣服换上。
那么久以来,这还是他和表妹第一次外出,如何能不令他心湖澎湃。
眼睛一一扫过挂在衣橱里的衣服,颜色多为深青,柳青,青墨等死气沉沉的颜色,又想到那位安阳王世子张扬肆意的织金红袍。
他穿的这些,表妹见了是否会嫌无趣和老气,一如他这个人呆板无趣。
早知如此,他也应当置办一些颜色艳丽的衣服才行。
“少爷,你明天是要去哪里啊?还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身为少爷贴身小厮的阿平见少爷一大早起来,不是晨起温习功课,而是把衣柜里的衣服都翻出来,一件一件的往身上试的时候顿感奇怪。
要知道往常少爷出去玩也没有这个覆粉描眉的架势,简直看得他太阳直打从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