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杨宝看着这些年性子越发喜怒无常的爷,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笑道,“爷还记得那位明二小姐吗,明二小姐嫁人后就随夫婿来到了柳州,如今她和夫婿一起关在牢房里。”
“明二小姐派人来了口信,说是,想要见爷一面。”
久违的听到这个名字的燕珩只觉得心脏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就连呼吸都弥漫上了一丝阴冷的铁锈味。
他以为自己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肯定能做到心如止水的无动于衷,可他仍是低估了她,高估了自己。
这些年来,见证爷刀里来箭雨去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的人突然拧起眉头,也吓得杨宝突然不明白,自己那么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想要见我。”
嗓音似从胸腔震动中发出,斯条慢理又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冷意。
“对,没错。”
擦着额间冷汗的杨宝点头如捣蒜,“爷,您可要见那位明二,不,是周夫人一面。”
差点儿咬到舌头的杨宝说完,不忘小心翼翼地扫着爷的神色变化,他也清楚自个那么做完全就是越俎代包,哪怕爷将他打死都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这心病还是得要心药来治,要不然都是治标不治本。
长睫半垂,落下一片阴影的燕珩松开指腹摩挲着腰间佩戴的墨玉佩,大阔步往前走去,“既是故人相邀,本王自然得要见上一面。”
说不定等见到了她,自己心里头的执念也会跟着散去。
——
周淮止看着牢房里仅剩的半壶水,两个馒头,无论他怎么叫喊都没有人来的时候,整个人颓靡不已,脑海中又不自觉回想起杨宝所说的那些话。
那简短的几句话也像魔咒一样缠着他不放,以至于连呼吸都要变得不畅。
明黛倒了半碗水递过去,担忧地问,“夫君,你可有见到了那位安阳王。”
其实她更想要问的是,那位安阳王是否就是曾经的那位故人。
“没有。”
他的嗓子像是被砂石滚过一样粗粝,又似在沙漠中多日未曾进水的旅人。
明黛似没有看出他的反常,又问,“可有说过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今天那个衙役送来的馒头和水省着点吃喝,也最多能熬三天,要是这期间还不送吃的过来………
周淮止适才反应过来,先前的自己过于震惊和愤怒,以至于忘了问最重要的一件事,连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审视,“夫人很好奇那位安阳王。”
明黛不明白他为何那么问,点了下头,“并非是好奇,只是想要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要说好奇,明黛好奇的也是那位安阳王。
她不知哪一句话戳到了周淮止的怒意,眸光冷冷道,“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了也没用。”
周月芙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女人的本职就是相夫教子,哪里像嫂子这样连规矩都不懂,就整日揪着男人官场里的那点儿事追着问,不懂装懂的样子,真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