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声线落下,“你找死。”
万邢惊惶地睁大眼,有那么片刻他仿佛置身于虚无的荒野,入目是肃杀萧索的剑冢。恐怕日后午夜梦回,识海中都回荡着百鬼哭魂的凄厉惨叫声。
他张大嘴无声喘息,“嗬啊…嗬哈……”
恐怖的威压从钟酩身上倾泻而出,如疾风过林。
噗通!铺天盖地的压迫力似有万钧之重。武派众人一瞬昏厥在地,离了不远的各宗大能也齐齐跪倒。
他们惊骇地抬眼看去,只见男人的背影高大挺直,微微隆起的肩头似与天齐平,仿佛生来便站在云端,供人臣服。
场中依旧泰然站立的,只剩下钟酩和江荇之。
…
这一系列动作生得太快,江荇之现在还是懵的。
他见四周众人身形摇摇欲坠,善良地挥出一道温和的灵力,如春风化雪一般拂开了钟酩外放的压迫感。
众人肩头一松,仿若劫后重生。
江荇之出声叫住某个还在暴走的人,“柏慕。”
这一声落下,钟酩周身的威压终于散开。他将窒息的万邢“噗通”
丢在脚下,又拉过江荇之低下头道,“我给你戴上。”
江荇之敏锐地察觉出对方心情不好,没有提出异议,只趁着两人靠近时小声问,“你在生什么气?那个月衔珠又不是真用来给我续命的,快醒醒。”
钟酩垂着睫毛没回话,手指翻动间给人系好。
不远处,几大宗门的掌门、长老刚缓过劲直起身,就看方才还一身恐怖威压的男人正抬手环在江荇之颈侧,低头细致地给人系上月衔珠。
“……”
他们不懂。
商6行早已看透了一切,揣着袖子站在旁边,指尖又不受控制地摸向了瓜子。
有种冲动,想磕。
赤红的月衔珠重完好地坠在了江荇之心口,钟酩退开一步,周遭气温缓缓回升,“好好戴着。”
“为什么?”
“你说的,衬你气色。”
江荇之欣然接受了这副说辞,“就说你是个有眼光的。”
他又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武派门众,叫上一旁的凭澜,“你们宗门的主殿在哪里?”
凭澜还没从刚才复杂的情形中回过神,直到后面的弟子叫了声“大师兄”
,他才一骨碌起身,指了指正北方,“在那头。”
末了又问,“仙君有何事?”
江荇之侧身让出背后的三界众人。今日上六宗来了三个,缥缈、天衍、皓生;除此之外还有富甲一方的商家、秉公仗义的朝阳、攥书于世的碧云……
四海八方皆聚于此。
他道,“适逢其会,当还以公道。”
·
一行人在凭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玉花宗主殿。
皓生门门主楚昀跟着两名术派弟子去了审讯室,听万邢交代罪行、问出玉花宗掌门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