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围绕着温乐的肚子说话,其实才四个月,都没有隆起,但她们都像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金山一样赞叹着。这一胎不b第一胎,温乐到现在都没吐过一次,只偶尔反酸,大家都说是个贴心的nv儿,温乐倒还是想生个儿子,只是这话藏在心里。
周光权来电话的时候温乐就走了,温喜伺候着妈妈躺下,聊了这么久,温母虽有倦态,但眉间含着喜se。以前她是家里的开心果,现在她妈妈很难对她有个笑脸,可怎么温乐一来,她妈妈就欢喜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姐姐有小孩她没有?温喜心里的这点嫉妒是没有理据的,但是理智归理智,她依旧觉得负气。
有心逗妈妈开心,声情并茂地说了几个网上的段子,温母敷衍地笑了几声,累得睡着了。温喜帮她掖上被角,久久注视着妈妈瘦的脱骨、泛青的脸庞,起身翻了翻垃圾桶,把那护身符擦了g净,收进了ch0u屉里。
到了晚上,温喜情绪还是不高,趁着爸妈说话的间隙,溜了出来,郁郁地在外走着,不自觉走到了医护宿舍楼下。没人值班,也没几个人进出,温喜推开玻璃门,闪身进去了。
上一次温喜吃了瘪,觉得丢脸,便冷落了谢辛,他几次发信息她都不回,渐渐的,谢辛也没了消息。只昨晚发过来解释说前段时间出差了。
温喜不知道他几楼几室,就一步步迈着楼梯,心里想的是走一遍,要是遇不到就算了;要是遇到……
还没想明白呢,竟然真的在四层楼道口看到了谢辛!正从走廊的东面往西面走,留她一个薄薄的侧脸。
温喜欢欣地开口叫住他:“谢辛!”
谢辛错愕转头,一眼望进温喜的大眼睛里,老楼道灯这么暗,她的眼睛反倒亮得惊人,活泼泼动人,嵌在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果子似的含情带水。谢辛心下陡然一颤,一时忘了应答。
温喜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欢腾、轻盈的走至他面前,又唤了一声“谢辛”
,竟是极高兴的样子。
谢辛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眼底一张巴掌大的圆脸。职业原因,他见惯太多被生活打磨得失去锋芒的人了,怎么她,还是初见时的明朗纯真?仿佛一朵永生花。
温喜眼巴巴望着他说:“我不能来吗?”
谢辛无奈的摇摇头,x口绒毛拂过似的痒意,迈起步子,“走吧,去我宿舍说话。”
(六十二)
宿舍b高校的宿舍还要小上三分,三张上下铺和一个小的方形木桌。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暖气扑来,根本没有避开的空间。
温喜盯着他削窄的后背,鼻端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是香水味,也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倒像是他毛衣上一根根细小绒毛的气息,是暖的、甜的,聚成一gu暧昧的气流。
温喜脸烫起来。
但是这会儿说走,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谢辛察觉她的窘迫,解围道:“随便找张床坐吧。”
温喜问:“哪个是你的?”
谢辛一指,温喜顺着看过去,床褥整洁,唯有一本医科类的书籍放在枕边,除外没有杂物,温喜坐了下来。坐下来,也没觉得空间变大,反倒因为她坐他站,整个房间的光束都被他遮掩着,让那点供她yu盖弥彰的亮堂更少了。
随着谢辛的走动,茫茫光束像星星在他身上闪烁。
这样的视角下,他b之前留在她脑海里的形象,还要再高些、瘦些,还有,老些。顶光下脸部纹路肌理分明,只不过他生得斯文,气质要b这些年龄带来的衰老来得夺目。
谢辛递给她一杯水暖手,在她对面的床铺坐下,开口问她刚刚在看什么。
温喜不避讳,直白道,“看你。”
谢辛轻笑,从见面到现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好像一直在笑。
“我有什么好看的。”
很轻的一句话,搔搔痒痒的听进温喜耳朵里。两人无声对视了会儿,温喜眼波浅浅流转,先挪开了视线,垂眼抿了一口水,喝得再慢不过,葡萄糖点滴怕也要b她喝水快。
透明水杯,能透过水看到自己放大的手指,她悄然抬了下眼,谢辛正沉沉地凝视她。
温喜赶忙收回视线,差点呛到。
短促的咳了两下,房间内倏尔没了声响,外头偶有脚步声,是医护人员惯有的轻、急频率。温喜听着,呼x1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一不留神,有人开门进来。谢辛该怎么解释她的存在?
此时此刻她才后悔自己的莽撞。
温喜的脸se一变再变,谢辛不由打破这安谧,“怎么了?水太烫了?”
“啊?”
温喜抬头,“不是,我是怕…”
眼神往门一溜。
谢辛了然:“我锁门了。”
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这层楼今晚值班的医生少。”
温喜低低地“哦”
了声,掩饰地把一次x杯子攥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谢辛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手,温和地问:“我再给你倒一杯?”
温喜闻言把杯子递出去,没料到谢辛连杯带手地,握住了她。
这一刹那,温喜的心跳要把她震聋了。
她怔怔地望向他。
谢辛牵起唇角,“可以吗?”
那双往日里淡然的眸子,此时斩钉截铁地网住了她。因为太高,坐下后为了防止撞头,谢辛一直是弓着背的,这种前倾姿势,仿佛随时会冲她扑过来。温喜怎么逃?更何况她也没想逃,是她和他共同促成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