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看过来,“趁着我不在,你可以上去再跟他多说两句话。”
阮倾雪感觉自己轻而易举地被他看穿,纤细的手指抓紧了放在腿上的帆布包。
“我只是听见消息着急,他现在需要休息,去了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
“确定不去?”
“不去了吧。”
祁野点头,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从医院开回祁公馆,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
车内安静到了极点,祁野那几个问题,实际上就差一句“你喜欢他?”
阮倾雪从没觉得半个小时这么漫长,好在祁野并没有再问什么。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定会觉得,祁野不希望她和祁斯年在一起。
但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车内的压抑。
一到了祁公馆,家里的佣人便出来帮阮倾雪把行李搬上楼。
阮倾雪进了屋子,被祁明珊听见,“这么晚回来了?”
祁明珊连忙调低电视音量。
电视上正在播报今天苏威地区突发地区冲突的国际新闻,阮倾雪多看了两眼,也没太在意。
祁明珊正好走过来,“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听说哥哥出事,就尽早跟九叔回来看看。”
祁明珊简单地问了阮倾雪两句,就让她回去休息。
院子里祁野一直没下车。
路执收拾好东西,在车边问,“先生,不回去吗?”
祁野淡淡吩咐,“你们先走。”
路执听从祁野的意思,跟司机先走。
祁野独自一人坐在车内,摘下眼镜。
树影婆娑,车身与他浸没在浓黑夜色中,以至于祁野身上遍布清寒气息。
车窗大开,散走了满车的山茶花香,祁野偏头点了支烟。
火光明灭的光点中散出细微烟雾,男人深邃轮廓被烟雾模糊。
他上一次抽烟,还是七年前。
祁野一直自认为自己在各方面的承受能力都很强,可是没想到,只是看到了那模糊朦胧的苗头,只是看到了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担心和焦灼,就头脑发闷,心底发沉。
他急需打开一个出口。
否则他怕自己失控。
烟丝燃烧的火星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瞳中疯狂跳跃,蠢蠢欲动又缓缓熄灭。
仿若什么被关押已久的猛兽在他眼底汹涌挣扎,又被多年囚笼压制束缚,远远看上去,他仍是那个克己复礼、矜贵自持的祁氏掌舵人。
祁野独自在车内呆了很久,直至凌晨时分。
连祁公馆客厅灯光都熄灭后,他才散了车内烟味,下车。
几乎是同时,手机轻震。
祁野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很是别扭中文,“队长,好久不见。”
“滚。”
祁野气音发混,刚要挂掉电话,被那边的人连连叫停,“waitwaitwa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