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渊到很是淡定。
“绍渊,”
鑫云仍一脸兴奋,眼中有些特别的神采,“起死回生也许不实,但是此物重塑筋脉,生肌止血的效用却是绝对有的。绍渊,有了它,你就可以……可以远离病痛,再不受它之累了。”
说到最后,眼中已是盈盈泪光。
绍渊看着这样的鑫云,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这么些年来自己仅仅活着就如此艰难,痊愈的希望似乎就在眼前,多少次梦里都那样偷偷的绝望的乞求过的希望啊!可转瞬又觉得有些恐惧,天材地宝,长虫守护,获取它该多危险,若身边之人为此有所不测,自己该怎么办?从师傅到姑姑,到鑫云,到身边的那些孩子们,那样纯粹的爱着自己,而自己又能去做些什么,感激混杂着歉意又将他包围。
绍渊脑中思虑纷纷,其实也就是一瞬,鑫云看着他脸色数变,最后突然苍白万分,额上冷汗岑岑,一只手猛的抓住胸口,口中闷哼一声,向前倒去。
突然心如刀绞,绍渊脑中最后想的是,六年苦修,心绪平和,难道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在生死面前,我竟如此不堪一击。
这一切生的那样的快,身边之人都猝不及防,鑫云只来得及一把扶住前倾的绍渊,和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心脏跳得极快,嘴唇却越青紫,旁边几人都呆在当场,鑫云却极快的把绍渊腰间系着的一个袋子打开,取出一粒紫红色的药丸喂他服下,让他靠坐在自己的身上。
绍渊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心跳也稳了下来,其实也就半盏茶的时间,他幽幽转醒。
几人将绍渊扶起,两个小的因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有点被吓住的样子,陈叔也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安抚的对着大家笑了笑,又转向鑫云,说道“云儿,我……”
仲鑫云笑着抱住了绍渊,绍渊突然觉得,此时已不需要再说什么,将鑫云环入了自己怀里。
柳辰很快就赶了过来,将绍渊抬回了他的起居室,病后特别疲惫,他很快就睡沉了。
“柳辰,你可知朱果?”
“不曾听说过。”
“你跟小青去个地方,那里有一株奇果,我怀疑是朱果,你去看看,把它的样子画回来,我要让父亲看看,此物对绍渊大有裨益。”
“好,我马上出。”
柳辰没有再多问一句。
新野,六月初,一间小饭馆内。
“你们听说了吗?阴家到长安送货的船翻了,船上的货一点都没有保住。”
说话的是一个大汉,满脸的八卦之色。
“听说了,听说了,我家隔壁有人在阴家作坊做活的,说是这几天通宵赶工,想在规定的期限前再赶一批出来。”
“我看悬,上次那船货我是看着上的,光丝绢就有五百多匹,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收生丝啊,我看阴家这次悬。”
说话的是个脚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语气里既有惋惜之意,又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来仇富心理,古今同一啊!
这时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说道“应该会没事吧!阴家都富贵这么多年啦,家底子总是有的,实在没有货送,最多赔钱啦,又不至于走投无路。我听说最近阴家的那个大少爷正在各个商铺筹钱呢。”
阴家老宅内,不年不节的,居然聚了好多人,主位上的是现为家主的阴家大爷阴祥文“各位,大家也都知道了,上月中,去长安送货的船出了事,幸好人都没有大碍,只是货都没了,本想再补送一批,可惜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大家看看怎么处理啊!”
因着此事,阴祥文已经多日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嘴唇都起了火泡。
“明达呢?这是他管的摊子,出了事他怎么不出来解决啊?他在长安时,生意都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出这样的事啊?不会是明达冲撞了什么了吧?赶紧给祖宗上上香吧!”
说话的是阴五太爷长子,行四的阴恒,他一直对阴识主掌大局耿耿于怀,此时当然尽力的落井下石啦。
“四弟,明达他在外面忙,也是为了这事,再说货船翻覆,哪里是他可以预料的啊?”
“父亲,现在货肯定是没法按时送过去了,按照当初的约定,我们要赔定金的1o倍。我觉得还是现在抓紧时间筹钱,赶紧赔给人家,才能保住我们阴家生意的招牌啊!”
一旁的阴丽雪提醒到。因为弟弟痴傻,她本是招赘在家,执掌门庭,故可以参加家族会议。
“妇人之见,说得轻松,这么大笔钱从哪里出?”
又是阴恒,他今日似乎特别的不痛快,开口斥到。
“四叔,阴家的名声可比这笔钱珍贵多了,明达已经调齐了一大半了,现在还有些缺口,他正在想办法呢!”
阴丽雪语气依旧很稳。
阴恒想起自己手下的一个掌柜提醒过自己的话,“阴大公子肯定会到各个店铺筹钱来解决此事,老爷还是要早做安排啊!”
心中冷冷一笑,“要我皮毛铺子出钱,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