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高声喧哗,谁给邓譞这么大的胆子!”
少帝道,“让赖立群过来!把他们这群翰林院白吃俸禄的蠹虫们全给朕拖出午门廷仗。”
傅元青跪地不动。
“你舍不得是不是?”
少帝更气了,“德宝,去叫赖立群!”
德宝战战兢兢的进来,哆嗦着问:“问、问主子旨意,杖、杖多少?”
“打到朕消气为止!”
带了倒刺的廷仗,二十下就能打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
如今竟然没有准数,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主子!翰林院学士都是读书人,受不得廷仗。还请主子息怒,主子开恩!”
傅元青只能替他们求情。
“你心疼他们?”
少帝说,“你为朕侍寝,朕便饶了他们。”
傅元青以为自己应对羞辱已经淡定,可这一刻还是被皇帝的话激得面红耳赤,浑身微颤。
“主子,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他看少帝哀求道,“奴婢没入宫掖,身侍帝王,操持十三载,功过不论,其心尤在。望主子怜悯。”
少帝冷冰冰的盯着他,问:“傅元青,你心里有帝王,有社稷,有天下,还有朝臣士林。你说你身侍帝王,为朕倾尽所有。可你的心呢,你的心底可有赵煦这个人?”
傅元青怔了怔。
“朕怜悯你,阿父可怜悯过朕?”
少帝问他。
最终,在养心殿外的几个人被锦衣卫拖了出去。
邓譞惨烈悲愤的呼嚎尤在耳边:“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
傅元青跪地怔怔听着,有些茫然。
“傅元青,你觉得也觉得朕是这般的人吗?”
少帝问他,“朕是个数典忘本,无父无君之人吗?”
“主子做天下的君父。十三载兢兢业业,断不是这般。”
傅元青回答。
少帝一笑:“你错了。朕就是这样的人。”
傅元青一怔。
“朕厌恶赵谨。”
少帝道,“他是个寡廉鲜耻、蝇营狗苟之人。朕恨不得割脉换血,重生成人。”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