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青对他说:“那些因贪墨的内监,本就违背例律,因受刑罚严惩。为何大人会以为傅元青会因此有偏见?”
庚昏晓没料到他这么说,一时没了言语。
“再说后位人选一事,我虽然有举荐,并未一味力荐,还是陛下最后看中大人世家清廉,令妹品性高洁。”
傅元青笑了笑,“傅元青不过宫人,大人抬高看我了。”
后面这句便有些自谦,庚昏晓只能拱手道:“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掌印胸襟。惭愧。”
“大人为户科给事中,也应曾多次上言户部之事。所言所谏,逻辑缜密、证据确凿,直针时弊,入木三分。”
傅元青对他说,“官者三法:清、慎、勤。大人皆得……我在宫中拜读大人奏疏,很是佩服。”
“掌印谬赞了。”
傅元青在华盖店御阶下停下脚步,对他说:“我便到此处了。”
“好,那下官回六科廊。告辞了。”
庚昏晓转身便走。
“庚大人。”
傅元青又唤他。
他站在夏日的晨光中,躬身行礼道:“未来岁月悠长……还请大人尽心辅佐陛下,爱百姓如子女,处官事如家事,事君王如亲孝……如此便是我朝之幸,社稷之幸。”
庚昏晓看着眼前恭敬之人。
心头不知涌起何等滋味。
过了一会儿他抱拳回礼道:“下官必当谨记审慎,以公灭私。”
傅元青笑而再拜。
*
他瞧着庚昏晓远去,才缓缓走到华盖殿阶下阴影处,浦颖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了。
这会皱眉看他:“怎么见谁都这般托付社稷,自己来不好吗?”
“你不知道,庚大人是难得的直臣。未来若入都察院,掌管十三道监察御史。则官道清澈,人人谨醒了。”
浦颖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看不惯喻怀慕了,他的位置你都惦记。”
“我便是看不惯……要换掉他,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傅元青道,“说正事吧,《忧宏疏》是陛下授意伪造……”
他将今日事说完,又对浦颖道:“我担心的此事若有心之人利用,恐酿大祸。还请大人在朝中留意……”
浦颖点头:“好,我明白了。”
“那我回去了。”
“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