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内定的事,到目前为止,只有他和皇上心照不宣。
太子、德妃和乌拉那拉家全都蒙在鼓里。这些人不管是谁,都有能力暗戳戳搞事情,防不胜防。
就连眼前的冯明知,在四阿哥看来,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四阿哥将油纸伞收起,头也不回往后一递,很快被人接走:“久等你不来,围场的侍卫已经开始挖土了,也不知挖的是不是你要的松针土。”
“上午要操练,留给他们挖土的时间不多。”
又补充一句。
听到松针土,姜舒月眼睛发亮,恨不得插上翅膀立时飞过去。
裹紧披风跑到马前,回头催人:“那劳烦你了,我想快点过去!”
又对冯明知歉意一笑:“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清朝的侍卫一般都是贵族子弟,五谷不分的大有人在,又怎会分辨松针土。
若是挖错了,白耽误功夫不说,还得让她白欠印四一个人情。
印四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要还。
四阿哥勾唇,大步朝姜舒月走去,抱她上马,自己也随后上去,一手将人搂紧,一手握住缰绳:“等会儿要往田庄挑土,我送你回去。”
“也好。”
不光她的衣裙被淋湿了,冯明知也没好到哪里去。
姜舒月坐在马上,对冯明知说:“明知哥,印四公子可以送我,要不你先回吧。刚刚淋了雨,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冯明知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勉强笑了下:“你注意安全。”
又朝四阿哥拱了拱手:“有劳了。”
四阿哥偏了下头,没受他这一礼,轻轻一抖缰绳。
马跑起来的刹那,回头警告般地看了冯明知一眼,扬长而去。
冯明知攥紧了袖中的手指,又徒然松开,挺直脊背往回走。
“冷吗?”
马背上四阿哥问姜舒月。
对方搂得太紧,姜舒月都快被他抱出汗了,半点也不冷,就摇头。
下一秒骏马嘶鸣,扬蹄狂奔,姜舒月吓得直忙往人怀里钻。
本来只有几步路,硬是让他跑出了千里奔袭的感觉,姜舒月被抱下马的时候,头都晕了。
她轻伤不下火线,扶着印四的手臂,坚持不肯先烤火,非要去松林里看侍卫们挖土。
“放心吧,有人认得松针土,不会挖错。”
为了给她挖到能用作肥料的松针土,四阿哥专门去了一趟工部的农事司,找人过来盯着。
姜舒月不放心,到底还是先去了松树林。
来到松树林,嗅着松香,姜舒月放开扶着印四的手,走过去指导侍卫们挖松针土。
她蹲下。身,用手扒开松树下最表层的松针和泥土,露出里面深棕褐色早已腐熟了不知多少年的土壤,对旁边的侍卫说:“上面没有变色的土,不能用来当肥料,要下面这些颜色更深,更蓬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