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对于秦寿不咸不淡的问候,廖伊寒显然非常不满,却勉强按捺住性子,道:“前天你们才定亲,昨天你就休妻。那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寄瑶身上有毛病?你这般对她,让她如何面对乡邻?她根本就没有回娘家,而是跑到了县城南面的乱葬岗那边上吊自杀!”
上吊自杀么?
廖伊寒对于秦寿迟迟不愿相信的表情很是不满,也不管秦寿如何反应,拖着秦寿便向外跑,全不顾秦寿身上只着中衣,根本不曾穿上外衫。
乱葬岗距离县城足有十里,以秦寿的脚程,纵是奔跑也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被她拖着,竟是花了不过一刻钟便已在望。
黑暗之中想要辨别方位原是不易,若有点点鬼火在前,也就有了指路的明灯。
刚刚踏上乱葬岗,如同风一般的速度,便慢了一些下来,这时,廖伊寒却突然撒开秦寿的手,任由秦寿踉跄着站定。
隐下心中的不满,秦寿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似乎是想发泄些什么。这个时候去触她的霉头,显然是不理智的。
秦寿不去看那张距离自己不远,满是怒火的娇面,四下搜索着孟寄瑶的身影。
乱葬岗的夜,斑斓而阴森,就像是罩上一层恐怖色彩的星空,说不出的诡异。
在荧荧鬼火的映照下,莫说不容易看到什么,便是看到什么东西,也是惨绿色一片,让人心里面也变的阴惨惨的,极是压抑。
“跟上来呀,没事乱瞅个什么?小心有鬼物钻出来,挠瞎你的眼睛!”
廖伊寒没好气的刺了秦寿一句,责备秦寿不该距离她太远,不跟上她的步伐。
不用她多做说教,秦寿也是要紧紧跟住她的。
这般荒凉、诡异的所在,死上个把人,怕是过上几个世纪,也不会有人发觉吧?
如此一想,心中便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秦寿赶紧快走几步,跟上廖伊寒的步伐。
“哼,胆小鬼!”
廖伊寒鄙夷中带着一丝喜悦的声音,秦寿权当没听到,眼下还是找到秦家娘子比较重要,没功夫跟她纠缠。
不知为什么,再次在心里,用“我家娘子”
这个称谓来称呼孟寄瑶,秦寿的心里面,竟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滋味,一种甜甜的、酸酸的,很复杂,却又很温暖的一种滋味。
“师妹,你在哪里?!”
坏了,这该死的廖伊寒,是不是肌肉太多,练坏了脑子?先前还跟秦寿说,她是秦家娘子的表姐来的,这会子却又放声大喊什么“师妹”
!
这么大的声音,秦寿不可能装作没有听到。万一这一身肌肉的魔女回想起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咳那谁,你先前不是说你是我家娘子的表姐么?”
声音很小,略微带着一点畏缩,很好,很附和自己现在的身份。很难想象,一向木讷的秦寿,竟然在这个时候表演的如此到位。唉!人都是逼出来的!
“什么那谁、那谁的!你乱叫什么?我是寄瑶的表姐,也是她师姐,你管我那么多?我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记住了,你要叫我表姐,不许喊错,小心我杀了你!”
廖伊寒突然转过身来,表情很凶狠,手上的剑一抖一抖的,寒光四溢,极大的增加了她的威慑力。若是她能鼓动一下胸肌,想必秦寿会更加的害怕。
“知知道了!”
“什么?你叫我什么?”
廖伊寒对秦寿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很是执著的纠缠于秦寿对她的称谓。
“是!表姐!”
秦寿很大声的叫了一声,却又惹来了她的不满。
“没事叫那么大声干嘛?狼嚎似的,要是把狼给招来了,我就宰了你喂狼崽子!”
秦寿囧
面对这种肌肉纤维远远多过脑汁的女人,秦寿只能无言以对。
“哼哼,知道服软就好!跟我来!”
秦寿的沉默,让廖伊寒有所误会,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奇怪,师妹原本就是在这棵树下的啊!”
廖伊寒在一棵老槐树下站定,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
慢了她几步,秦寿也追到了老槐树下。
乱葬岗上种槐树,是一件很诡异的事。但凡尸体丢在乱葬岗的,不是无钱殓葬的贫民,便是客死他乡的路人。
传说槐树能让死去的灵魂,找到回家的路。若是说为了客死他乡的人着想,种上一棵也就罢了,可乱葬岗上却不只一棵,而是足足有五棵之多。
想到那些令人汗毛直竖的传闻,秦寿的心不由得紧了一紧。
“我家娘子该不是想上吊之后,魂魄飞回家里吧?若是娘子当真死了”
“咕嘟!”
秦寿忍不住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前一世秦寿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当真灵魂转世,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秦寿早已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对鬼神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