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说我没动,昆妲伸手去摸她硌人的胯胯骨,让她拿走。江饮老实巴交,说我没法拿,这是我长在肉里的骨头,昆妲说那就把骨头卸了。
她任性惯了,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管有理没理,江饮不跟她多计较。她的气息好热,充满清甜的水果牙膏味道,柔柔吹拂在耳边,江饮感觉痒,伸手捏捏耳垂,她立即就不干了,抓住人家手,“去哪儿?”
“没去哪儿呀,我就挠痒痒。”
江饮揉揉耳垂。
“不准。”
睡裙搓到小腹,昆妲面对面跟她贴着,反手捏住她手腕重新搭上腰,“你只能抱着我。”
她床上有很多娃娃,睡觉时恨不得把所有娃娃都搂在怀里,现在有江饮倒是省了,热乎乎、滑溜溜,一个顶十个。
昆妲舒舒服服贴着江饮,心里美得直冒泡,“你就是我的暖床丫头,知不知道。”
江饮先答应是,然后才问:“什么是暖床丫头?”
“就是给我暖被窝的。”
昆妲从江饮身上滑下来,只用大腿搭在她大腿,安置好自己胀痛的两团,还大发慈悲伸手给江饮揉揉。
她几根手指并拢轻轻拍两下,安抚好,“以后我常常都要这样睡,你也是,我让你睡衣柜你就得睡衣柜。”
江饮自然无异议。
那是她们首次共枕,黑黑的大衣柜里,如云的裙摆作被,小声交流关于身体的秘密,耍闹过后疲惫半拥着睡去,呼吸柔软香甜。
……
十三岁,十八岁,二十六岁……分离的岁月已经大过相伴。
江饮想好好看看昆妲,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只想好好地看一看。
隔着条掌宽的门缝,长久注视着沙发上那道玲珑起伏的人影,江饮仍感觉恍惚。
是真的吗?
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门,步伐缓慢,似怕惊扰了梦境。
夜静极了,昆妲熟睡着,身体有微小的呼吸起伏,快走到沙发边,江饮忽然醒神,要是那娘们装睡,待会儿突地跳起来跟她掰头,她被抓现行,岂不丢人。
再说,这是她的住处,她交的房租,凭什么她跟做贼似的?
肩膀舒展,江饮瞬间挺直后背,假意上卫生间,趁机偷看。
八年不见,昆妲好像长高了些,却比从前消瘦许多,腰际塌陷得很深,肩背薄如纸片,凉被下露出的一截脚踝柴细。
睡得很熟,应当是累了吧,东奔西跑一天,被人当狗似撵来撵去。
拐个弯进卫生间,江饮合拢门站到窗边,老城区楼房低矮,树荫浓密,夜归人驾车行驶过,轮胎压过路面的细碎声响伴着风拍打树叶。
约摸半分钟,江饮转身。
老房子用的蹲便,水箱老旧,冲水声巨大,江饮手指悬停在冲水键上,犹豫两秒,最终还是按下。
她洗完手出来,外头昆妲果然被吵醒,扭脸迷迷糊糊望过来,“你上厕所呐。”
“这是我家。”
江饮停下脚步。
昆妲莫名其妙,声音带着困倦的喑哑,“我没说不是你家呐。”
她睡眠其实很浅,夜间时常惊醒,倒不觉得被打扰。翻身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脸朝外,绷直双腿,发出两声无意识的舒服哼哼,昆妲闭上眼睛正要继续睡,忽察觉到异样。
江饮无声无息弯腰站到面前,长发自肩头垂荡,一张脸半明半暗,情绪难辨。
稍撑着身子坐起,昆妲探究望向她,“你干嘛。”
江饮不答。
昆妲揉揉眼睛,瞌睡醒大半,了然嬉笑两声,“不会是想偷亲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