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楼下停车的地方,他才主动说了一句:“我走了。”
周海棠点点头,回了句:“路上小心。”
眼看着他倒车驶离小区,周海棠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下楼干嘛来了,踩着人字拖再次往小卖部走去。
回到家,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最后拿出手机,毫无负担的给亲闺蜜杨柳拨了个电话。
杨柳是她大学的室友,两人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关系是整个寝室里最好的,毕业后又都留在了这个城市,杨柳没结婚前,两人一直还一直合租来着,那时候两人都特别穷,一个两室一厅,住四个人,她俩一个房间,只能睡一张床。
但那却是周海棠为数不多的踏实日子。
杨柳应该是睡了,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听了两句直接从床上起来了,她老公应该也被这番动静吵醒,她在电话那头低声安慰了几句,周海棠就听到了关门声。
“他去你家楼下?你告诉他你住哪了?”
杨柳问。
“没有,上次加完微信就说过一句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之后就没联系过。”
周海棠其实也纳闷,“你说他都能在我家楼下待着,为什么拒绝跟我一起吃饭呢?”
“主动加你微信,还去你家楼下,从目的上来说,应该是想接近你,”
杨柳在五星酒店做人资,也是个经常跟人打交道的工作,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至于拒绝一起吃饭,我想他应该是害怕见你……”
“所以你是说,他既想接近我,然后又不想见我?”
“是不敢。”
杨柳纠正。
“不敢……”
周海棠重复道:“为什么呢?”
“你那天不是说,你们很久没见了吗?可能生了什么事,他不想告诉你,但一见面,你可能还会问的……”
周海棠回忆刚才相处的细节,贺竹年确实从没主动说过自己的近况,连回答都很简略,也没问她什么问题,像是不太愿意交流。
整个人拒绝别人的靠近,用冷漠把自己包裹起来,这确实是重逢后,贺竹年给她的感觉。
想起他那个痛苦又挣扎的眼神,周海棠有点儿心疼,从前的贺竹年自信阳光,对生活充满热爱,浑身散着昂扬向上的精气神儿。
而现在的他,阴沉的像是一潭死水,好像任何光都照不进那古井无波的双眸里。
杨柳看周海棠半天没说话,主动问:“所以你是什么意思?还要继续往来吗?”
“那当然!”
周海棠丝毫没有犹豫:“我要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