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满脸的肃然庄重。
林钰一笑,给郭管事也倒了杯茶,笑道:“看来您这酬劳得涨涨。”
林轻盈也连忙点头。
郭管事慌忙接过茶,眉开眼笑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分。”
林钰的手指轻敲桌面,神情含笑。
魏氏也开了绸缎庄吗,以前倒是没有听说。
魏氏名下生意繁杂,钱庄、茶叶、瓷器、粮油无不涉及,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绸缎庄啊。
这下还真是个难题了。
凝神片刻,林钰一敲桌面,冷冷道:“招呼大家,开个会吧。”
成衣绣坊的几个工坊本来是打通的,但是眼下要开会,就需要大家站在一处。屋子乘不下这么多人,大家悉悉索索的都移步到院落里。
不时有压低的声音窃窃私语。
“开什么会啊?”
“听说是小姐接手了生意,要训话呢。”
“都快要倒的生意了,训什么训,训得人都走光了倒也干脆。”
“瞎说什么呢,小心扣你银子。”
……
他们虽然压低着声音,却丝毫没有避讳林钰姐妹两人。
林钰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生意惨淡,父亲勉力筹集银子做了精品绸缎去京城售卖,就是为了保住成衣绣坊。
其实林氏完全可以卖掉织锦染色坊和成衣绣坊,周转出银子来经营三个街心铺子。
这也是林钰的主意。
却被父亲否决了。
父亲说织锦染色坊还好,成衣绣坊里多是些一技维生的绣娘,出了这里,难以拿到固定的薪酬。她们身后是一个个等着母亲带钱换米粮的孩童,等着媳妇拿钱换药的公婆老人。卖了绣坊,东家如果不用她们,孩子就会挨饿,老人就会缠绵病榻,日子就会难过。
父亲说这是生意人的仁义。
可你看如今,仁义向来是难以留住贫苦百姓的。
生活的艰苦,会抢去人的尊严,更何况仁义。
林钰带着林轻盈站在人群前方,听着下面压抑的,乱哄哄的议论声,神情不变。
她个子不高,院子里也没有高一点的地台。扫视了一圈,抬手推倒一个废弃的染缸。三两下翻过来,爬了上去。
林氏的东家就这么站在大缸上,样子虽然滑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肃重感。
人群顿时肃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