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收紧,游阳的喉咙莫名发干:“……你干嘛呢?”
“刚洗完澡。”
“哦。”
游阳垂下头,看到有蚂蚁在脚边爬,“那你等下干什么?”
“睡觉。”
沉默了几秒。
游阳忽然不高兴了:“我不说话你就不说话,你就没话问我吗?”
“……去学校开心吗?”
“不开心!”
游阳小声愤愤补充,“一点都不开心,怎么可能开心,谁上学开心?”
席冲似乎笑了一声,隐隐约约通过电流传过来:“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
“我去接你?”
“真的吗?”
“假的。”
游阳再次生气了,很想挂断电话。
席冲怎么烦人啊。
好在席冲还是哄他了:“不开心就吃点东西,不是给你带了吗。别人去学校都背书,就你背猪肘。”
“……你嫌我吃得多?”
“没有。”
这次游阳清晰听到席冲笑了下,紧接着听到他说:“多吃点,不够吃给我打电话。”
游阳低低‘哦’了一声。
“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游阳迟迟不动,垂眼看着蚂蚁绕着自己的脚丫子转圈,觉得自己心住了一颗柠檬,内里是酸的,外面却裹了一层糖。
他一会儿觉得酸,一会儿觉得甜,在不断反复中低声道:“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席冲没说话。
仿佛坠入谷底,游阳心中没有甜了,泛上一阵柠檬籽的苦味,刚要耍脾气挂电话,就听到席冲说:“想。”
“我也想你,”
席冲的声音没有变化,依旧低低沉沉的,却说得很认真,“好好吃饭,好好上课,下周五我去接你,好吗?”
如果说前两周游阳是百无聊赖地度过高一住校生活,中间穿插着对席冲的思念。那这两周,他则是痛苦煎熬着,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同时依旧十分思念席冲。
只是这思念不太一样了。
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可能之前只是单纯想见席冲,想回废品站,想被熟悉的人和物包围。现在的思念除了想见席冲,还夹杂了一丝甜蜜,一丝难过,一丝说不清的东西……
熬呀熬,终于熬到周五,游阳却从早上起床就感觉不对劲。
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头也发晕,身体故障了似的,光是下楼就耗费了他全部力气。
杨浩杰担心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游阳费力地喘了几口气,看什么都很模糊,听觉也不灵敏,所以反应慢半拍,迟缓地看着杨浩杰:“你说什么?”
杨浩杰踮起脚尖去摸他的额头,当即惊吓道:“你发烧了!”
于是游阳又躺回宿舍,杨浩杰给他吃了退烧药,去帮他跟班主任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