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屿定了定神,垂眸望她:“嗯,家里水缸放不下,正好,你们不用去挑水了。”
满满两大桶下去,水缸多了三分之一,洪嫂下工一般会再挑两桶,今天不用再上山了。
他不明说,孟言也不点破,莞尔一笑:“谢谢你呀,辛苦了,喝杯水吧。”
孟言手脚灵活地给他倒了杯温开水,男人接过,二话不说大口往肚里灌,咕噜两口干完一碗。
喝得快了,一串透明的水珠顺着嘴角往下流,途径下巴,再往下延续到喉结,蜿蜒至锁骨,再下来是被衬衫掩盖的区域,可衬衫已被汗水打湿,贴在腹部,卷起一层又一层贲张硬实的肌肉块,宛若盘踞的野兽,结实地吓人。
咕咚——是孟言咽口水的声音。
“谢谢。”
孟言从他手里接过空碗,凑近的一刹那,一股热气急速飞扑到她的手背——这得热成什么样了。
孟言仰着头看他:“还喝吗?”
汗水从额前碎发滑过,江少屿摇头,多说一句话都累。
——无奈,挑水这活计,除了重量,还有路程,一趟走下来甭说女同志,就是当兵累惯了的军人也难免多喘几口。
“孟姐姐,饭——”
石蛋出声提醒那边静默的二人。
孟言回头应了声:“来了,火烧小点。”
锅里的饭已经蒸好了,得趁热赶紧盛出来,不然生锅容易糊成锅巴,那玩意儿太硬,她不喜欢吃。
说起来这米还是上星期江少屿给洪嫂的那袋,三个人能吃半个月的样子。
其实如果省着点,能吃一个月,无奈孟言顿顿就指望这袋白米饭吃,洪嫂烙的野菜饼子她实在吃不惯。
所以,还真不怪江少屿给她缓冲期,连精细粮都戒不掉的人,长期生活在培兰岛这种地方确实难熬。
孟言这边开始忙活,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江少屿想起下午的事儿,忽然感到口干舌燥。
坐在木凳上又喝了几口水,忽然站起来走到孟言身边。
“我不常抽,偶尔别人给我我才抽一根。”
一米八八的个头像一面大山遮挡住了孟言身后的光亮,视线忽然变暗。
“抽什么?”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使得正忙活着舀米饭的孟言大脑宕机了一瞬,很快又想什么,随意的语气道:“哦,抽就抽呗。”
抽就抽呗,给她解释什么,显得好像她多小气,连烟都不让他抽。
不过话说回来,孟言确实不喜欢闻二手烟,但抽烟这种事情么完全属于个人意愿,就算她跟江少屿处对象了,劝他别抽,他出门偷偷抽烟她也管不到不是吗?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被迫改变,只有自愿改变,说多了反而嫌烦。
“你父亲抽烟吗?”
话落,某男继续观察孟言的神情。
孟言说:“不抽。”
“那喝酒吗?”
“喝,偶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