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不知什么料子做成,淼淼白烟一点燃便笔直冲天。
秦观河闭上眼,微微探身,把头凑得很近,像是用力在嗅那香。
随即,他的面部肌肉明显在放松,像是睡着了。
白岐玉好奇的盯着他,见他真的一动不动了,不确定的出声:“观河先生?”
没有回应。
就这样保持着“嗅香”
的奇异姿态,不到一分钟,秦观河便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
未等白岐玉询问,却听他说——
“所以,你遇到的‘污秽’,并没有实质上的迫害是吗?”
白岐玉一愣。
说这话时,秦观河是面无表情的,他的眼皮上抬,瞳仁有些紧缩,那种斯文隽永感全数消失,像凭空变了一个人。
他的声音却不是在街上遇到时突兀的嘶哑、粗鲁,而是阴沉、诡黠,像泥沼上悄然滑过的蛇。
但,他一语中的。
张一贺确实没有实质上的迫害过白岐玉。
都说厉鬼害人,但除了令他恐惧、阻挠他搬家外,并没有害人的动作。
甚至作为朋友来说,张一贺对他是很不错的:夜间主动接送,害怕时陪他谈心、散步……
这样想着,那张冷峻的面庞出现在脑海,他弯着眼睛,脾气很好的笑起来,喊他“阿白”
。
不……
白岐玉深吸一口气,打断自己的动摇:张一贺对他的好,分明是建立在“加害”
基础上的。
白岐玉闭了闭眼:“观河先生想说什么?”
“秦观河”
又说:“你是火命,却八字缺木,遇水易神魂不稳。你又是七杀命格,命带煞气,易忧虑,疑心重。”
“所以呢?”
“老国土局宿舍那一片,建国前曾是奈河暗涧分支的小溪,河流改道后才成了土地,潮气很重。你也说过,这些怪事怪声是你入住后才有的,就是这片‘阴水地’导致的你神魂不稳,抑郁心结。”
“我建议你能搬家尽快搬家,不能搬家呢,我给你指点几个地方,你回去布置一下。”
说着,秦观河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纸,都是些“增设摆件”
,“佩戴吊坠”
之类的车轱辘话。
甚至要求他用泥土擦洗身体,看的白岐玉荒谬不已。
写完这些,秦观河的两支胳膊剧烈的抽搐了一下,手上的笔差点飞出去。
停笔后,他用一个小铁片灭掉了燃烧的香,微眯起眼,缓缓从浑身颤抖的状态中恢复……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秦观河郑重的说,“你需要看一下临床心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