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可不可以信我这次。”
“真的……不是小棠。”
越棠声音平静,眼神平静,可他的眼尾都已经泛红。
沈觅看到他的手搭在一旁扶手上,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前世的越棠被传言妖魔化成三头六臂的丑恶修罗,甚至能止小儿夜啼,世人皆说他无情无义恩将仇报,杀父杀兄,杀尊长杀亲师。
后来的越棠曾被人这样当面指着骂过,当时的越棠只轻飘飘说了一句,“提醒我了,还没杀干净。”
默认了这句话后,他随手又拖出来一个人当场格杀,血溅三尺,生生把那人吓得崩溃逃走。
当时,人人都觉得,越棠这样的人,能做出来滥杀的事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好像不是。
沈觅看着面前的小越棠。
越棠垂下眸,长睫遮住了眼瞳。
没有立刻收到回复,对此时的越棠无疑是个煎熬。
他慢慢抿直了唇角,沈觅却轻声道:“那我就相信你。”
因为面前的小越棠,沈觅也相信一次,前世的越棠,没那么十恶不赦。
越棠握紧的手慢慢松了。
他眨了眨眼。
方才他求沈觅相信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溯,越棠仿佛才清醒过来,他忽然自厌地闭了闭眼。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难道还是摆脱不了过去。
沈觅又轻信他。
-
从越棠房中出来,沈觅慢慢走回到自己房间。
她忽然想到,要是越棠杀父杀兄是假,那前世会不会还有假的?
不过都过去了,沈觅探究不了前世的答案。
歪坐进软榻中,沈觅戳了戳系统。
近日的半个时辰还没看,她再去看看八岁的小越棠。
和往日一样闭上眼睛,沈觅眼前渐渐昏暗下去,薄雾散后,眼前又清晰起来。
越棠八岁这年差不多看了一半,这次她直接往前跳过了三天去看。
眼前却是一片森寒雪景,南朝落了雪。
沈觅往四下看了看,周围雾蒙蒙地,雪还在落,一触到积水的地面,雪花便化为雪水,成为泥泞一片。
面前是一条长河,沈觅沿着脚下的小道走向河边,另一条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泥点飞溅,到了渡口,马上的三人很快下来。
一个中年男子先是抱下来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衣的小孩儿,随后另一个穿着鸦青色劲装披着狐裘的小孩儿直接从马上跳下来。
月白色是越棠,鸦青色是沈觅也见过不少次的大公子,慕容祁。
中年男子便是越棠养父。
中年男子蹲下身,摸了摸越棠的顶,笑着道:“小棠,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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