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南忽然夹起一块咖喱鸡,“这个你们吃了吗?好吃,很下饭。”
钱云会悄悄瞪了夏听南一眼,没接她的话,又向徐秉然问道:“没有,她就是随口提了一嘴。”
徐秉然“嗯”
了一声。
“那你还喜欢那个女生吗?”
钱云会看徐秉然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就随便问问,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徐秉然绷着脸,盯着埋下头吃东西的夏听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知道自己应该礼貌地回复钱云会的问话,但他现在却一点都不想讲话,内心无力又复杂。
饭后钱云会说送他们回家,徐秉然拒绝了,说他们自己打车回去。
钱云会没有强求,走前给了夏听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灯火通明的街景,霓虹灯把光泼出去,收获路人的回眸,热闹的商业街附近人来人往,尽管修的柏油路十分宽大,但在人群与车流的挤压下却依旧显得无比拥挤。
夏听南被徐秉然拉着,在人群中穿梭着。
手腕上的力量很重,纹丝不动,让她不能逃脱,但也不至于疼痛。
他们逆着人流前行,千千万万个陌生的面孔与他们对视又擦肩,都是在错过。
她说:徐秉然,你先停下。
徐秉然停下来了,但没松手,转身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很深,像是要看透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有时候这么软,像是海绵能掐出水,有时候又这么硬,刀枪不入,撬也撬不开一个口子。
对于夏听南认为高三毕业那一年是他最痛苦的一年,徐秉然一直不敢苟同。
痛苦是一方面,但那一年充实的幸福感也无法否认。
夏听南从始至终的陪伴是他的力量来源,她以为他不知道,但他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他知道夏听南嬉笑的表情背后是对他的担心,是小心翼翼避开他伤口的关切,她带了一块粉色纱布蒙上他的眼,让他睁开眼看到的只有美好。
这么好的夏听南,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他知道他们两个实在是太熟悉,熟悉到夏听南难以把他从“哥哥”
和“亲人”
这两个躯壳里脱离出来,但他们已经快四年没有见过面了,重遇之后,他想温水煮青蛙,换一种方式焐热夏听南那颗石头心,但她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看着夏听南,声音很低:“你知道吧?”
“什么?”
徐秉然抿着嘴,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