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
赵旎歌在那头轻哼,带着点高烧未退的茫然和娇憨,“可你是陆宴岭啊……别人不行,但你可以呀。”
陆宴岭握着电话,躺在床上,许久没有作声。
身体的某处,被她的一句话,撩得起了反应。
但他没有去碰,只是闭着眼,嘶哑着声说:“这种话,以后别轻易说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浑然不觉自己燎起了一场怎样的澎湃,自顾在那边娇声娇气地耍赖“……我又不要别人,我就要你陪。”
“你不许挂电话,陪我睡……等我睡着了你才可以挂。”
陆宴岭听着女人的呼吸,抬眼看向床头的流苏,哑声应道:“行,你睡吧,我不挂。”
“那你陪我说说话……我头好晕……”
陆宴岭:“你想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陆宴岭:“口渴就喝点水,药在床头柜上。”
“不喝,不渴……”
电流声平稳而静谧,渐渐地,那头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声渐渐均匀绵长。
陆宴岭也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很奇怪,就只是这么听着女人睡觉的呼吸声,却让他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充盈。
她的呼吸声,好似一片羽毛,轻轻拂着他的心弦,将他整个胸腔都填满了,让他那里柔软到不可思议。
就是这个瞬间,陆宴岭突然无声笑了。
尽管他一直拒绝承认,但这一刻他是如此清楚地知道,他就要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从一开始,陆宴岭就看出来,赵旎歌这个女人,是抱着某种意图来接近他的。
他一直很排斥这一点。
可就是在这个瞬间,他释怀了。
她带着意图又如何?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意图,无外乎不过是权势钱财,亦或是图他这个人。
若她图权势钱财,这些东西,他又不是给不起。
若她图他这个人……
那这不正是他所要的吗。
陆宴岭平静地躺在床上,手机放在耳边,就这么听着女人细细的呼吸声。
赵旎歌偶尔也会惊醒一下,又喊他一声:“……陆宴岭?”
陆宴岭便低低回应:“嗯,我在。”
她睡意浓浓嘟囔几声:“你不许挂电话……”
陆宴岭:“嗯,我不挂。”
她这么又喊了他两次,陆宴岭便耐心应了她两次。
终于,电话那头女人的呼吸声渐渐趋稳下来,变得细细长长轻轻缓缓,终于要睡着了。
陆宴岭开口,说:“赵旎歌,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赵旎歌在完全沉入睡梦前,无意识地应了他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