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定北侯举家迁至咸阳别院,除了是为最坏的打算做提前的准备,当然还有低调行事、掩人耳目。
如今,朝堂官司了结,顾寅凯却又是书信一封,意欲今年留在咸阳过年。
树大招风,坐拥兵权和政权的顾寅凯深知,虽一波刚平,却是要坐等风平浪静。
“你……会瞧病?”
看惯了大风大浪的顾寅凯,第一次在家中心潮澎湃了。
“不会。”
沈心怡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嗯?”
顾寅凯的眼睛微微虚闭,露出端倪的神色。
“前些日子误去了趟地府,稍学了些岐黄之术,只是皮毛,登不得场面。”
沈心怡平静的抬起头。
她的眼睛真干净啊,干净得让人没有丝毫的怀疑。
“哼,邪门歪道。”
颜氏不知何时进门的,冰冷的走到顾寅凯身旁,端正坐下,“老爷,这有何奇怪?有人自缢不成,反说小鬼上身;有人投河未遂,便说河神不收。闹剧到终结,不过是骗人的把戏,都是些巧合罢了,时候到了自然丢人现眼。老爷又何必放在心上?不过一个乞丐,只是凑巧了在城北破庙!”
高高在上的定北侯大夫人,自然不信邪。对于沈心怡,自然也是藐视到极点。
正好,反正和尔等迂腐不堪也谈不来什么自我、本我、我,说多了更是会被当做满口痴语的疯子。
索性你怎么说,咱就怎么配合,只要吃喝不少,逍遥自在,何乐而不为?
沈心怡的余光瞥了瞥眼睛长到天上去的颜氏,心中一阵暗嘲:更年期提前的老女人!
一晃,七日的禁足便在沈心怡的瞎琢磨中度过。
继五子棋后,又找了宣纸画了手工扑克牌。
两个人可以玩五子棋,自然也可以玩牌。
斗地主、掼蛋虽人手不够,却丝毫不妨碍比大小、小猫钓鱼。
终日没完没了的玩棋牌,有时下人经过,竟看到里面的人,或顶鞋底,或面上贴纸条,欢笑声不绝于耳,不由皱眉:“疯了,疯了,真是跟着傻子,人也疯了!”
耐耐的记忆力强,每种玩法、招数,只教过一遍,就可烂熟于心。
七日,已是远沈心怡之上。
于是。
“耐耐,我们不玩这个了好不好?”
沈心怡贴了一脸的纸条,哭丧着脸哀求。
“不好。”
耐耐正在兴头上。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换种引诱方式。
“好!”
兴奋的扔下手里的扑克。
八岁的男孩,正是贪玩的时候,侯府别院再大,也圈不住一颗玩比天高的心。
“说走就走!”
沈心怡一把扯下脸上的纸条。
对了,要去报备。
沈心怡一想到前些日子险些挨打的屁股,颜氏那张面瘫冷脸再次浮现在眼前。
“什么?你要出门?”
福园里,颜氏依旧漫不经心的撇着她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