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因为原燃从没挂过她电话,安漾知道他回去是去处理正事了,所以,也怕在他开会时忽然打进一个电话打扰到他。
她性格比较被动,见后来,原燃改给她短信,她自然而言,也就回复短信,不会想到再要给他打电话。
她原来一直以为原燃属于那种想要自然会说的类型,以前和他在一起时,她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他想要什么,说出来了,她都会尽力满足。
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觉得,原燃改用短信是因为他想这样,而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他想等她主动打电话找他,其实这些天,安漾也很想他,没天都会想,只是思维模式一时没有转换过来。
原燃也沉默着。
他只是希望她可以表现得更加在乎他一点。
安漾对他一贯包容,但是,她性格本来温柔,那似乎也只是她温柔的性格在他身上的一点具体化表现。
分开了,他对她日思夜想,一点也忍受不了更长的分离。
安安对他不是这样,她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不会主动找他,她有那么多朋友亲人,少了他一个,似乎也不会怎么样。
他那么爱她,有时候,不平等的感情注入,会给人带来极大不安全感。
男人薄唇抿着,忽然道,“你当年,不是因为喜欢,才嫁给我。”
当年,她嫁给他,其实也是因为她喝醉了,而且,后来他知道,安文远一直想撮合她和另一个叫易渡的男人,可能她当年只是为了逃婚,又喝醉了酒,他乘人之危,所以她才去和他领了证,嫁给了他。
因为惊讶,安漾眼睛睁得很大,声音微颤,“你说什么?”
“你是不想和那个叫易渡的结婚,才嫁给我。”
他说,漆黑的瞳孔很沉淡,“随便换一个人,也都可以嫁,是不是?”
他握得她的手腕生疼,语气几分乖张冷戾,直直的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说这种话,是疯了么?
她虽然脾气很温顺,但是,听到这种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侮辱的话,也不可能还安之任之。
男人脸色苍白,为了提前回来找她熬了夜,眼下淡淡的青黑未褪,只有一双眼,漆黑得过分。
想起原燃童年和少年时代是怎么度过的,她心忽轻轻抽了一下,一下就软了下来。
他有这些异常的心理,会严重缺爱和缺乏安全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要宠着他。
“原小猫。”
安漾喉咙有些干涩,半晌,抬眸看向他,郑重道,“我也很爱你,嫁给你,也是早就说好的事情,别人我都不会嫁,和易渡没有关系。”
没有像爱他这样爱过别人,嫁给他,也是纯自愿的,不是为了逃避什么。
“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出来么……”
她声音有些闷。
感情的表现方式是不一样的,从少年时代,第一次见到原燃后,她对他的关心呵护,付出的那么多感情,是从来没有给过别人的。
安漾也很少直接对他说这种情话,她性格保守害羞,感情也很克制,如果说,原燃的感情像是一场旷野上的燎原烈火,从不遮掩,炽热明亮,那么她的爱情,更像细水长流,涓涓无声,但是,却一直也在。
她手指很温柔,像以前那样,不带欲的,单纯的表达着亲近和怜爱。
他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了,被安抚住。
月光下,他漂亮的眼下,浮着一层薄薄的青黑,原本已经调养好了,离开半个月,一下又浮现出来了。
安漾抚过他清瘦的脸颊,柔声说,“说过让你多睡一点的。”
他抿唇,摇头,“睡不着。”
结婚后,早就习惯每天都抱着她入睡,而且,为了早点做完工作回来见她,他也不愿意再多睡,在有她之前,他也习惯失眠了,经常噩梦或者头疼,睡得好才是少的时候。
他抱她抱得很紧,无比贪恋,安漾甚至被搂着有几分生疼。
可能是太久没见她,相隔那么远的距离,听不到她的声音,感觉不到她的体温,和前段时间的日日相对反差太大,他情绪才一时有些失控。
初秋的时候,有些凉,原燃身上温暖干燥,慢慢平息下来后,他埋在她颈窝里,轻轻蹭着,一头柔软干净的黑,很好揉,蹭在颈窝里,痒痒的,对之前的失态,似乎是有些抱歉,有些讨好的意味。
一瞬间,几乎让她以为,回到了少年时代。
那时,他被她捂进了被窝里,掀开被子时,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干净通透如玉。
安漾怕痒,主动搂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