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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回家的时候不要走桥洞。”
千琪低声说道。
李烈仔发出了不明意味的音节。“知、知道了。”
“我会跟朋友确认的。”
她用“朋友”
指代“画家”
。
“……我说知道了。”
李烈仔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她还想多说几句,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张惠美拉走。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了一阵之后,徐泽率先开口:“为什么不让你哥走桥洞?”
“是呀,那里又被封了吗?”
张惠美问道。
千琪的视线飘忽了一阵,最终答道:“嗯,在修路。”
“哦,那就要绕远路了,还好我回家的时候不经过桥洞。”
徐泽耸耸肩答道。
“还好我回家的时候也不经过桥洞。”
张惠美微微一笑。
千琪面无表情,结束了这个话题。
下午下班,千琪在休息室换衣服,但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一会儿撞到柜门,一会儿将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这种事情发生了好几次后,曾婷走了进来,一面帮忙捡起地上的钥匙,一面说道:
“果然还是不行啊,你这个状态,明天星期五,在家好好休息吧?”
千琪回过神来,觉得有些愧疚,关于被打的事情,她已经无所谓了,但旁人还是会认为她受到了影响。
她一边摇头,一边将钥匙放回包里,“真的没事。”
“明天休息吧,千琪,”
曾婷再度开口,“这样一直不在状态的话,对病人也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没关系的,咱们好好休整好,才能把事情做好,而且,明天五床应该就要转走了。”
“转走?”
“嗯,患者家属商量过后,决定送去安宁养护医院,”
曾婷侧过头,抿嘴笑了笑,“在那里经济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也能享受基本的护理服务,有单人房,病人也过得比较舒服,他也能放松一些。”
“这样啊。”
千琪答道。不在状态这四个字准确地描述出她现在的情况。因为李烈仔的事而烦恼不已。李烈仔与画家在医院外发生了肢体冲突,一想到这些,她就感觉李烈仔很陌生,好像过去三年都和一个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一样。
当然,尽管她的猜想99。9%是正确的,她还是不想放过0。1%的可能性。她要去找画家问问清楚,中午到底发生发生了什么事。画家为什么会来医院门口?为什么会跟李烈仔发生冲突?有没有受伤?她想问的问题太多。
总之,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画家,不把这件事弄清楚,就无法专心工作。
“嗨,你在干什么呢?”
千琪试着用闲聊般轻松的语气对画家说道,“在画画?”
画家原本背对着她的身子抖了抖,他扭过头,见到千琪,缩了缩脖子,露出疲惫的笑容。“嗯,最近的灵感大爆发呢。”
“真的吗?太好了。”
“有种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的感觉,所以反而有些不安,”
画家将视线移回前方,“不想再遗失任何一副作品,我把它们全都夹在画板上,我二十四小时看守着这个画板,不让任何人抢走。”
千琪看着画板上正在上色的画,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缘由。
“你是下班准备回家吗?”
“啊,嗯。不过…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