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的名字开始生活,假设王延喜是他认识你们时的名字,后来他又用过谁,换过几层身份,便谁也不知道了。」
「这……这可能吗……」
「一些极底层的地方是可能的,有些短工根本不需要身份证,他这种人没有家庭,没有长久的社会关系,就活成了一个黑户,多的是自生自灭,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所以我说你们幸运,虽然杀了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是生活在灰色地带的边缘人物,在法律上,他早在十一年前便已死了。我觉得只要尸体处理得好,便不会有人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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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处理尸体?
现在已是下午,门外响起脚步。
这里废弃已久,房顶漏水,石灰袋子横七竖八地摊在地上,雨小了,远处的工地已经开始开工。
有工人路过仓库,随手拍了拍我们的门。
妍妍在门上插了根木头,有点着急地说:「那怎么办,要怎么处理尸体?」
「你公司有没有人见过王某?」
「有几个吧,主要是门口物业的保安。」
「好吧,不过没关系,只要王某的尸体不被发现,你就从未在私底下见过王某,明白吗?」
妍妍点头。
「至于尸首……」鼠人打量着这个仓库,快速地说,「既然你从未见过王某,就得把正当防卫那套推翻,你能做的,就是把这里你布置过的痕迹收拾干净,而且雨小了,外面到处是人,火烧、肢解等手段反而不好,你能做的,就是就地掩埋,明白吗?」
妍妍说:「不明白……」
「你的时间线是这样的,昨天下午你坐上夏斌的车,在春光路附近与他发生口角下车,当天夜里出于赌气,你决定在这里待一晚上吓唬吓唬夏斌,所以你不接电话,一夜未归,地点就是四期仓库,毕竟这里到处是你的头发。」鼠人从地上捡了一根长长的黄头发说。
「至于你身上的伤,擦伤就是擦伤,摔伤就是摔伤,至于抓伤和脱臼……」鼠人瞥了眼她的露脐装说,「去医院治疗下吧,一周后就会好的。」
「那如果警察问呢……」
「问就是害怕,生气,不知道。警察只有在有理由怀疑你时才会展开大规模调查,男女朋友之间的纠纷不算。」
妍妍担忧的神色舒展开了,柔声说:「所以,就这么将他埋了?」
「嗯,而且埋完之后不需要故意掩盖,因为这屋里的东西都很久了,就是一根木头,也留下深深的印记。而且屋顶漏水,将新土旧土一并和成泥水,看上去没有区别。」
为此担忧一整天的妍妍这才安定下来,羡慕地抱着我的胳膊说:「你男朋友真的是做保安的吗?从哪能找到这么帅又这么会指点江山的男朋友呢?」
我想了想说:「写小说的作者堆里?」
我们将尸体扔进大坑,掩埋平整,等雨水渗透后才算结束,妍妍心情大好,蹦跳着准备走了。
可是我心里还捏着一把汗,就是妍妍的死,我们究竟有没有改写它呢。
妍妍被人勒死肢解,是不是就此不会发生了呢。
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她腿上的丝袜、包里的跳绳、手机充电线、包礼物用的丝带等等可能勒死她的东西统统都收起来了,装进一个专门的塑料袋里,还有,我左看右看,指着鼠人的皮带说:「来,脱吧。」
「拜托……」
他扭不过我,还是把皮带解下来递给我了。
这样一来,裤子就有点松了。
我说:「怎么着,想念你三十一岁的大肚腩了不是。」
「我没有肚腩。」
「行吧,举起手来。」我用妍妍的发卡将多的一圈卡上,在碰触他肌肤的一刻,我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问道,「所以你是在帮我的忙吗?」
我实在不敢相信一向不干预历史进程的他也会出手,帮我们把尸体处理干净。
还有他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比如让我摸胳膊之类的,不是一直在突破我的安全边界吗?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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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开双臂,耐心地说:「其实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此行的目的是把王延喜这段补齐,那是只存在于你脑海中的一段记忆,如果不能引导你自己说出,我就是把你的日记翻烂,把你的朋友问遍,也挖掘不到十四年前关于狗的秘密。至于帮你,其实也不算吧,毕竟实施一次完美的犯罪也是我的梦想。」
「那你会把它写出来吗?」
「你说呢?」
是,小说家嘛。
我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他们现在都抽电,对我来说太淡。
我狠狠地吸,狠狠地吸,恨不得将它们一口气都吸进肺里。
鼠人说:「你也别太难过。」
胡说,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只是讨厌暧昧,我明明听见,他的心也是在剧烈跳动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