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在那边。”医生朝旁边指了一下,那儿放着几十副担架,每副担架上都放着一具尸体。
我挣扎着爬起来,步履蹒跚地查看尸体。姐姐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身上伤痕累累,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很不甘心。
&1dquo;芊芊&he11ip;&he11ip;”我听到身后有人低声叫我。
转身一看,是小梅。她的身上也缠满了绷带,躺在担架里。
&1dquo;小梅!我&he11ip;&he11ip;我姐姐她&he11ip;&he11ip;”我的眼眶被滚烫的泪水湮没。
&1dquo;芊芊,坚强点儿。你姐姐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小梅握了握我的手,然后示意别人抬着她的担架往山坡上爬。
现场一片忙碌,到处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和志愿者。香樟树的香气和尸体的腥臭气混淆在一起。我站在人群中,茫然地望着这一切。
天空还是那么湛蓝,阳光依旧灿烂,可我孤零零地站在这儿,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意外身亡的尸体中,有不少是我在那个奇怪的梦境中看到过的,有几个人甚至是参加姐姐和诚哥婚礼的贵宾。怪不得,我在梦境中觉得他们有些眼熟。
但是,真的是梦境吗?
我有些恍惚。一些和我同时乘坐幽灵巴士的乘客,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迪吧的领舞者、双胞胎小姐妹、小梅&he11ip;&he11ip;他们虽然受伤了,曾经昏迷了许久,但现在都醒过来了。
然后,我看到了诚哥。
他也没逃过这一劫,身体被摔得支离破碎,原本英俊潇洒的他,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堆腐烂的臭肉。
诚哥的身边,一个年轻女孩哭得死去活来。我悄悄地走过去,问女孩身边的人:&1dquo;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那个人翻了下白眼,说:&1dquo;死的是她的丈夫,刚结婚出来度蜜月。”
我默然。
此时,我的意识才完全清醒过来。
姐姐、我、小梅,都是城市里的打工妹。我的爸爸妈妈,都是生活在农村的农民。诚哥也不是姐姐的恋人,更不是什么富豪子弟,只是我和姐姐共同欣赏的一个城市男孩,而且,他已经结婚了。
也许,那不是梦境,而是一个我所不知道的虚幻世界。
在我所梦到的那个虚幻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也许,意念越强,对自身的改变就越大。姐姐是那种特别偏执的人,所以在那个虚幻世界中活得最好。
幽灵巴士接的虽然是游魂,但并不是驶向地狱或天堂,而是重返人间。
所以,司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接我,其实是为了救我。其实,司机还曾接过姐姐,但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姐姐太眷恋那个虚幻的世界。在那里,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爱人,过着比神仙还幸福的生活。为此,她宁肯错过接我们回来的幽灵巴士。
我双手合十,凝神闭目,虔诚地为姐姐祈祷:但愿乾坤有心时序有情,呵护她在另一个世界中幸福如意。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那辆黑色的幽灵巴士停靠在不远的前方,有着浅蓝色眼睛的司机对着我微微露出笑容,关上车门,渐渐消失在更远的黑暗中。
他去接其他乘客了。
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第四个故事邪歌
文庄秦
王志安故事刚刚讲完,仇红就说:&1dquo;这个故事前面蛮惊悚的,后面却很温暖,让我想起来了&1squo;生活处处都有爱’这么一句话。忘了是哪位哲人说的:&1squo;不被任何人爱,是巨大无比的痛苦;无法爱任何人,则生犹如死。’夫妻之间,亲人之间,有爱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同样,人与人之间也需要爱与被爱,由此才能使生活和谐,产生许许多多感人的人和感动的事。我觉得挺不错的,符合你一向的煽情恐怖。ok,谢谢小王的热心参与。让我们来接听下一个电话,喂——”
&1dquo;喂,大家好,仇主持人好!”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打电话进来分享故事的人一般都是学生居多,仇红一听声音是个成年男人,不由得有些兴奋:&1dquo;喂,你好。”
&1dquo;喂,你好。”
&1dquo;不知道这位朋友如何称呼呢?”
&1dquo;秦旭,是大学老师,听你们的节目也有一段时间了。”
&1dquo;哦,原来是秦老师,不知道秦老师要与我们分享什么故事?”
秦旭稍微停顿了一下,说:&1dquo;咳,我这个不是故事,是我最近遭遇的一次诡异经历。最近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个事,其实心里一直堵得慌。这事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可是&he11ip;&he11ip;唉,我还是从头开始说吧。”
一
这件事生在三年前,当时,我带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男的叫龙飞,女的叫安画,来到川渝鄂交界处的一个乡村,进行田野调查。
对了,我得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秦旭,大学教师,在n大带研究生,研究方向是民间风俗的沿袭与变迁。这次我带龙飞与安画去西南乡村要进行的田野调查,则与民歌有关。
大家一定听过一叫《龙船调》的民歌吧?女声唱,&1dquo;——妹娃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吗?”男声接,&1dquo;——我来推你嘛!”可能大家不太清楚,这歌主要流传于湖北利川,早在2o世纪8o年代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全球最优美的25民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