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慎行堂!那个度假山庄,完全可以供人取乐。”
那里也是金铃死的地方,金戈静了两秒:“你说得对,那个地方对吴泊有特殊的意义,从前那里就是他组织社交聚会的地方。”
他回过味来,掏出对讲机联系部署:“分一批人马往郊外的度假山庄去,对,慎行堂!”
他的眼中重新发出光彩,揽住江小鱼的肩膀大力拍了两下,随后等不及般冲上车。
陆挽晖站在原地,默默盯着金戈的背影,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江小鱼听:“其实我一直没有融入过你们。”
从前是不知道变形人的存在,现在是不清楚他们的过往。他是个站在门外的人,门里的师徒情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却妄想挤进。
甚至于,连他站在门外张望的这个权力,也是因为门里人与自己父亲的关系。
更可笑的是,他搞错了方向,以为是门里的徒弟抢了自己的东西。
他垂着脑袋望着地,这下是说给江小鱼听:“对不起啊。”
江小鱼本就是个共情力非常强的人,此时此刻,他竟开始同情起了这个人。不知道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如何,会造就了他如今的这般个性。
他抿了抿嘴,路过陆挽晖身边时大力拍了他一下:“你有很多的往后可以做出弥补,现在还是想想抓捕工作吧。”
陆挽晖仍旧站在原地,从注视金戈的背影到看着江小鱼的远去。
直到他看见金戈不耐烦地从车里探出头喊:“你们两个搞快点啊!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江小鱼回头冲着陆挽晖招手:“让你快点!”
陆挽晖笑了,抬脚跑向他们。
去慎行堂的路上收到警方传来的信息:“已经和那片的警区取得联系,证明慎行堂在前几日便被包场,今夜更是有无数名流豪车上山,初步确定赌会的真正召开地点便是那里。”
金戈再次部署行动计划时,江小鱼仍旧再等信息,可直到上山前他都没能等到。
他嘴唇微颤,摸着冰冷的枪托缓解自己急躁的心情。
金戈却以为他在紧张:“挽晖你照看着他点。”
在金戈的眼里,这个猫崽子始终是需要人照顾的。
明明和江小鱼一般大,却值得成为托付对象的陆挽晖点点头,侧头对江小鱼说:“待会你跟紧我。”
车速很快,前头部队取得进展:“放哨人员已被控制。”
金戈聚精会神地盯着山上,低声说:“go!”
一声令下,警员们纷纷出动。
江小鱼猫着腰,跟在陆挽晖身后快速前进。路上制服了几个想要通风报信的人,进入山庄内部时江小鱼被瞬间鼎沸的人声震得停了几秒钟的思考。
灯红酒绿筹码乱飞,斗犬的嘶吼声伴随着赌徒们的欢呼声,简直不像人间的场景。
一声枪响,陆挽晖大喝:“警察!不许动!”
刹那间喧闹声戛然而止,可紧随其后便是惊恐的尖叫声炸起:“怎么会有条子!”
赌徒们如受惊的兔子般四散奔逃,筹码和现金抛得满地都是。斗犬也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惊扰,狂乱嘶吼着与人群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整个山庄陷入一片混乱,斗犬圈内,几条凶猛的恶犬挣脱束缚,朝着人群狂吠扑去,瞬间引发了一阵更加凄厉的惨叫。
江小鱼在一片混乱中艰难穿行,试图寻找金戈的身影。
“看见师父了吗?”
他朝着陆挽晖大声喊。
陆挽晖一个手刀干净利落地敲在逃跑赌徒的后颈,头也不回大声回道:“往那边!他看见谁追过去了!”
江小鱼握紧手中的枪朝着陆挽晖所指方向疾速追去,灯光闪烁,被斗狗撕咬的赌徒发出哀嚎,恍然让江小鱼重回昨夜的梦境。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梦中的场景发生!他振奋精神,跟着枪响跑了数百米,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对峙的金戈和吴泊。
金戈受了伤,一手捂住腰腹一手拿枪对准吴泊。一只斑鬣狗倒在血泊里,吴泊脸上有着被撕咬的痕迹坐倒在地。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金戈此刻的愤怒显然已经到达顶峰。他握着枪的手颤抖,手指搭在扳机上隐隐欲扣。
“金戈,冷静!不要被他带动情绪!”
江小鱼双手持枪对准吴泊,缓慢而谨慎地移至金戈身边,接着他松开一手按在金戈的手掌上:“他死了是一了百了,可那些罪责谁来承担?”
吴泊拿布按压着脸上的出血口,还有心情与金戈挑衅:“什么罪?警官,管管你的徒弟,讲话是要讲证据的,怎么能随意诬陷人呢?枪是你开的,狗是你杀的。对了,还要感谢你救了我呢。”
他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是说当年的金戈自己没有看住金铃,才让她遭遇了不测。指责是因为金戈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金铃的死亡。
“你住口!”
金戈勃然大怒,趁他情绪激动注意力不在,江小鱼猛地一个手刀砍在他的手腕,在枪将要落地之时果断接住提在手中。
“都不许动!”
他大声呵斥想要上前夺枪的金戈。
吴泊哈哈大笑,正想说什么,却听江小鱼开口:“吴泊,你真的觉得你的罪恶可以被简单带过吗?”
吴泊似乎没想到这小警察敢这么样问,捂着毛巾挑眉道:“你的主人没有教过你,大人讲话不要插嘴吗?”
江小鱼没被带着情绪走,再次反问:“你是觉得你的保护伞能够救得了你吗?”
吴泊失笑:“什么保护伞?救什么救?我是退休为了营生才开设的赌场,坐牢嘛,我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