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饶懵懵地抬头——其实他都不用抬头,鼻尖嗅到的熟悉气息就已经告诉他眼前人是谁了。
“小饶。”
项云海叫了他一声。
这男人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眼里略微有些红血丝,大概是没睡好。除此以外,笔挺的西服,冷峻略带凶戾的眉眼,还是这些年祝饶日日夜夜看到的那个项云海。
算下来,其实两人才不过分开了两天而已。
祝饶却觉得像是分开了很久,两天前他在项云海唇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就躲去了学校,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生气的成分多一点,还是逃避的成分多一点。
于是他垂下眼,冷淡道:“嫂子呢?你怎么一个人?”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
项云海目光复杂地看着祝饶,“静斐今天有事没来,就我一个人。”
“哦,前面是后台了,你到后台来做什么?找人?”
祝饶明知故问道。
“嗯,找你。”
“找我做什么?”
“就是想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又是这个事?”
祝饶撇开目光,笑了一下,“所以之前的事,你打算视而不见装傻到底了?”
两人对话中断,陷入诡异的沉默。
项云海余光看见祝饶袖口的蕾丝卷了边,湿了,估计是刚才洗手的时候没整理好,下意识想伸手帮祝饶整理,却在碰到祝饶手的那一刻,两人同时一怔,然后双双抽回了手。
简直跟应激一样。
项云海一脑门官司,偏偏不知刚从何说起——他到底为什么会跟他弟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祝饶的脑袋同样也是懵的,说话做事全靠本能。
最后还是项云海先打破了沉默。
他看着祝饶,看着小孩儿卸了妆后依然白皙的皮肤,以及那双勾子一样尖尖的眼睛。
看着小孩儿纤细修长的、弹钢琴的手指,还有那截在刚刚的挣动中垂落下来的蕾丝袖边。
项云海无视自己再次错拍的心跳,和心头一瞬间冒上来的某种罪恶因子。
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
“……那天的事,我不会视而不见,也不会装傻。”
项云海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语气滞涩,但坚决。
“我是想来劝你回去,因为我确实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作为哥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