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家他也早就如实相告当初离婚的理由,警告过他们最好安分守己,他黎岸生做的决定很公平,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他的女儿也不是他们想下手就能下手的。
一直以为几个月过去,那儿子和安家都相安无事,这事是过去了,未曾想在这一个黎阳来北市且他出差的日子,那一家人真的出手了。
“安家出来的人,一个个如嗜血的禽兽一样,没有一丁点的人性。”
黎岸生说,声音沉重,“没有。那个混账留着安家的血,也是一个十足的祸害,黎阳向来对他好!他怎么敢!和他母亲一模一样,心如蛇蝎,为了钱毫无人性!”
随从连连点头。
因为听了他这些话,随后在去医院的时候,身边的人就自作主张开去了黎家那位记者所在的私人医院,和肇事者两个去的不是同一个医院,那甚至是送出城外去的,不在北市。
黎阳其实知道自己没大碍,只是一时气血上涌头晕,大部分还是吓到的。
复遥岑做了个检查,让他输个液他说他没事,只是撞击力度太大而晕眩了一阵,又被气囊震到,就算伤到也休息两天就能好。
医生看了检查报告也说他大概率没有内伤,休息一晚上应该会正常了,她就没再强烈要求他住院。
黎阳坐在病房沙发,自己手上插着针在输液。
复遥岑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在给她按手。她说完全没力气,甚至有些抽疼。
明知道休息一晚上也会好起来的,但是他为了让她舒服点,还是给她按着。
“复遥岑……”
“嗯?”
“如果你出事了,怎么办啊?”
“我知道出不了事。”
“我好怕。”
“没事,最多就是受伤,轻伤重伤都无所谓的,”
他看她,浅笑,“我只是在想,你也许怀孕了呢,我绝不会让孩子死在这样的意外里,我们不欠,谁也休想来让我的孩子抵命。”
黎阳眼眶干涩生疼,似乎想看清楚他一点,但很疲惫无力:“你在想这个……所以你很担心吧。”
不止要担心她,还怕孩子因此出事,那他该多悔恨,痛恨,明明不欠他们的却还要多葬送孩子的一条命。
她简直无法想象复遥岑在启动车子冲过去的那几秒里,心口在经历什么样的风暴,恐惧吧,很恐惧。
复遥岑云淡风轻地安抚她:“没事,不想了,以后绝对没有了,这次在来之前也算在预防之中,以后绝不会再需要担心了,不怕。”
“医生说,没检查出孩子……”
“嗯,是没有,不是没了,不难过啊,乖。”
“我是难过啊,我想要的。”
“……”
复遥岑和她悠悠对视,“我不想。”
“……”
她扑哧一笑。
复遥岑轻叹口气,抱着她的脑袋轻轻吻了下,“不想这事了,以后我们确定好了再生一个,随时能生,我们阳阳从此以后,都是艳阳天。”
黎阳眼睛一刹那湿透。
…
黎岸生赶到医院的时候,黎阳睡着了,吊针里有安定药物,她一晚上都在剧烈跳动的心不知不觉平缓了下去,又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凌晨一点,复遥岑在病房门口见到了他。
“阳阳怎么样?”
他神色极差,似乎比当初她在西亚出事时还要难看。
复遥岑说:“打了针睡着了,除了摔倒磕到额头膝盖,没有其他伤,主要是吓到了,她一晚上没有力气。”
黎岸生一边蹙眉一边又庆幸地舒了好大一口气,末了又问他:“那你呢?受伤了吗?”
复遥岑静静看了几眼岳父,没有回答,而是说:“车是我撞的,人也是我撞的,但是不撞,我的阳阳就没了。”
黎岸生愣了愣,又徐徐低下了头,他没用愤怒或平静的眼神看女婿,可能是他能做到不对他发火,却也做不到坦然面对。
“她是我在西亚,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从阎王手中死死拉回来的,您知道她躺了二十天才度过危险期,一个月才清醒……我不能让她死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