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自负,以他的本事,即便再如何懈怠,也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
朱元璋被打断也不恼,笑呵呵道:“谁说监视一个人,就只能监视本人?
咱知道你有本事,所以监视的都是你所接触的人。”
李青彻底没了脾气,但不懂为何老朱会跟他说这些。
朱元璋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咱把这些告诉你,是为了安你的心,让你知道,你是咱耗尽心力培养的人;
不管时局如何动荡,你,李青,绝不会受到任何波及。”
李青心情复杂,有感动,但更多的是被玩弄鼓掌的愤懑,以及无力感,却又对老朱恨不起来。
如老朱这样的帝王,只怕放眼华夏整部古史,也找不出几个。
“好了,别不开心了。”
朱元璋笑道,“这次争嫡事件,事先咱就跟允炆说过了,他不会因此对你心生芥蒂,以后你们多接触接触。”
“臣遵旨。”
李青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朱元璋也叹了口气,苦涩道:“咱知道你的心思,允熥没能力,允炆也不比他强哪儿去;
但好在他心智成熟些,且有些小心机,没办法,咱只能矮个里面挑高个。”
……
两人聊了许久,朱元璋太孤独了,尤其是像他这个年纪,想找个能说知心话,且还能说知心话的人,实在太难了。
其实李青也没插上几句话,大多都老朱在说,他只是个聆听者。
朱元璋抿了口茶,笑道:“像你这样医术高,又武艺高强的人,身子骨都很好,应该能活许久许久,答应咱一件事,好吗?”
看着满头白,一脸褶子的老朱,李青也唏嘘不已,老朱真没几年好活了。
前半生在生死边缘徘徊,后半生耗尽精力的玩弄权术,还能活这么大岁数,已经很不容易了。……
前半生在生死边缘徘徊,后半生耗尽精力的玩弄权术,还能活这么大岁数,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青轻轻点头:“皇上请说。”
“余生,帮咱好好看着它,它还年轻,甚至还稚嫩,离繁荣昌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但凡能帮一把,就尽量帮一把。”
“臣遵旨。”
李青拱了拱手。
朱元璋见他如此爽快,狐疑道:“你莫不是给咱画饼吧?”
“……臣赤胆忠心。”
“那就好。”
朱元璋哼道,“咱跟你画的饼都做到了,你小子要敢负咱,好不了你。”
李青含笑点头,又聊了一小会儿,起身告退。
“回去找蓝玉喝场酒。”
朱元璋叮嘱道,“好好开导开导他。”
“臣明白。”
……
梁国公府。
门匾已经从‘凉’换成了‘梁’,阖府上下一片喜气,蓝玉的妻妾、子女,都在前院庆祝,门口还有鞭炮燃放后的纸屑,跟过年似的。
“见过永青侯。”
蓝玉长子迎上前,拱手一礼。
李青抱拳还礼,问道:“令尊不在府上吗?”
“在的,永青侯稍候,晚辈这就去请父亲。”
时间不长,蓝玉一脸阴沉地走出来,见到李青,神色略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