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斜照而入,云想粉黛未施,素净的半张侧脸被光照得雪白明亮。
他并不认同:“只是你说完了,我没有说完。”
她蹙眉:“你还想说什么?”
卓序声息沉落,慢慢地开口道:“你很多次提到你的师兄,即便知道你的用意,我必须要承认,我因此产生了很多负面的情绪,昨晚的失控便是证明。”
听他说话时,云想的手放在腿上,现在,她的腿根还残留着微青的痕迹。
“但是,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挽留你,让你再次理解为,它是出自一种男人的占有欲。”
卓序看着她的眼睛,在阳光下,她的瞳孔呈浅浅的棕色,“实际上,你对我来说的意义,从来都和任何第三人无关。”
云想微怔,因为卓序使用了意义两个字。
“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吵架,你说觉得你自己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但想想——事实是反过来的。”
他缓声道,“你离开后,我来纽约前的这段时间,我每天处理着工作,却是第一次感到那么厌烦。”
“在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间里,我看得到的只是你——其实,你没有出现的时间里也一样。”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飞到纽约的航程非常长,十七个小时,我便是这样度过的。”
“我不喜欢看到你总是受到你父亲的影响,因此变得压抑和焦虑,我在乎你的每一次心情变化,当你感觉到不开心,我也不会再有愉悦的可能。”
“上次我说,希望你做回你自己。在昨晚,你告诉我你要选择一个合适的人作为伴侣,我越是想要遵守诺言,尊重你选择的权利,越是难以放手,因为,我从来都不想和你分开。”
离吃完早餐只过了短短几分钟,云想的口中仍满是蜂蜜的甜味,但她的鼻腔骤然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像是误食了某种刺激性的食物。
她压下那种异样感,表现出来的是毫无反应的样子,无比冷静地说:“但是,我已经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所以,我还是要请你离开。”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到房间,拿出两枚戒指,递给他:“你把它们也带走吧,我们互相赠予对方的礼物,现在没有意义了,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你要留着纪念或者扔了都好,随你。”
卓序没有作声,他背着光,云想发现他的眼瞳颜色极深,像有一片黑色的雾。
对视时,她并未退让,像是不存在任何转寰的余地,他最终不愿逼迫她,抬起手,要接过戒指。
他的指尖触到云想的皮肤时,她没拿稳,其中一枚戒指掉落在地。
卓序微微俯身,他的手悬在半空中,正要去捡起,一滴水珠滴落到他的手背。
温热的,是人的眼泪。
他停顿,站直了身,看见眼眶发红,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的云想,她问他:
“你刚才的感受是什么?知道我要离开你,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了是什么感觉?”
她缓了一口气,“如果你也感觉到不好受,那么,你应该知道,十年前的我比你难受一百倍。”
“我去参加校友聚会,遇到那个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给我提供帮助让我可以飞回国的校友,我对他表达感谢,但是他最后告诉我,他也只是受人之托。”
云想轻咬齿关,“要是你真的从来没喜欢过我,我可能不会这么生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