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序手臂往后撤时,被云想拉扯住,她抿了抿唇:“冷。”
卓序回看云想。
湿润的几缕碎发贴在素白的颊边,以往总是隐藏着倔意的眼眸凝望着他。
女生的手指轻轻抓住他的手臂,像小型的软体动物,攀附着他的皮肤。
脆弱、缓慢,他只需微微一动就能使它坠落般。
卓序顿了顿,握住了她的手。
宽大有力的手掌,完整地圈住她纤细的手臂。
掌心的纹路紧贴着她细腻的肌肤。
云想感受到来自他更直接的热度。
很舒适,感觉到被包容,有微小的电流经过皮肤表面。
“还冷吗?”
卓序低头问她。
树木的阴影覆在他的脸上,而他也能看见云想长长的睫毛投在眼下的密影。
云想的视线,正好与卓序的喉结齐平,忽然想去碰一碰,用指腹感觉那个凸起,也想他能抱一抱她。
混乱的想法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云想脑内,她摇头散去:“好点了。”
过了会儿,卓序看她的嘴唇恢复了点健康的血色,遂放开了手。
随着身体能量的流失,云想已经不太走得动,卓序无法同时带两个人离开。他一路有标记位置,索性等人晚一点找来。
他背包里装了瓶热水,递给云想,她没喝,先倒出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喂给宋敏喝。
卓序发现,云想有她很侠气、又很细腻的一面。
宋敏的脸色比原来好多了,靠着树干昏睡,云想放下心,和卓序席地而坐。
她曲起膝盖,下巴搁置在膝上,担忧道:“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啊。”
“不会。”
卓序打破她的多愁善感,“他们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
“那如果呢?”
云想好奇,“如果我们就要死了呢?你害怕死亡吗?”
“不。”
卓序平静地说,“死亡是生命意义的前提。”
注定来临的死亡使生命变得有限,人由此开始思考和寻找生命的意义。
不过,他对生命没有特别大的执念。
“啊。”
云想惊讶,随后调侃,“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说——我这么优越我可舍不得死。”
平心而论,云想和周围的同学都是生在罗马的人。
而卓序,生在城中央的古老宫殿。
从出生起,就不缺任何东西了。
卓序瞥她一眼:“你害怕死亡吗?”
“不能说怕,但,我不想死。”
云想说,“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比如?”
云想罗列出她的人生清单:“比如,成为一个好律师,去做公益诉讼。在此之前,申请或者考上一个好学校,读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