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晃,在看清男人的面容时,赵元齐瞳眸大睁,就连司星也满眼的不可置信。
“如此,可以了吗?”
“……”
长穗有些心神不宁。
白日梅园下的那场谈话,暮绛雪全程安静温和,好似接受了她的解释,但长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在灵洲界的记忆大部分还在封锁中,没办法回忆起太多往事,但通过如今回想起的零星片段,可以判断出在得知她要与桓凌成婚时,暮绛雪在极力反对。
先前长穗还不理解他的情绪,甚至还自负觉得自己的事徒弟无权干涉,如今在凡尘世走了一遭,她想通了很多,换位思考一下,倘若是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的师尊突兀要成婚,对她连个招呼都不打,她也会伤心难过,短时间无法接受。
只是,她不会有暮绛雪那么疯罢了。
近来,因为深陷成婚一事,长穗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越想越是愧疚自责,她想,若是她当时有好好引导照顾暮绛雪的情绪,会不会就能避免那场滔天大祸?
徒祸师责,说到底,今日困境全是由她一手造成,怨不得旁人。
绝不能……不能……
长穗眉头拧起,细思着白日暮绛雪的神情举止,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
不管暮绛雪是不是打从心里接受了这件事,她觉得她都该再开导宽慰暮绛雪一番,她得告诉他,哪怕她成婚嫁人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她不会抛弃他还是他的好师尊,与成婚前无异。
这件事拖延不得,这么想着,长穗便准备出去找他,哪怕暮绛雪睡了,她也得把人从榻上薅起来把话说完,不然指不定哪个没留神,她这徒弟又恶魂附体长歪了。
吱——
推开房门时,屋外的风雪纷拥扑来。
长穗打了个喷嚏,提着灯笼快步踩在雪地中,她出来的着急,穿着素净单薄,忘了给自己加身厚衣裳,等走到暮绛雪的住处时,浑身冰凉失了温度,一时分不清是冻的,还是体内的神器又开始折腾了。
“暮绛雪?”
站在门外,长穗敲了敲门。
暮绛雪性子喜静,平日里不喜欢人伺候,所以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住。此时房中昏暗无光,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估计是睡着了。
不行,必须把他喊起来把话说清楚。
“暮绛雪!”
长穗又用力敲了几下房门,房内依旧没什么声音。
这就奇怪了。
长穗微微闭眸,静听屋内声音,竟觉察不出应有的呼吸声。脸色一沉,她正要踹门闯进去,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