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色唤了一声,“碧云姑姑。”
碧云刚瞧了过来,温殊色便道,“大夫人今日没来,正好你同她带个信回去,就说三公子他每日事务繁忙,没功夫管账,我管家你们又不服气,从今日开始,避免日后再发生这等矛盾,咱们就各管各的,我们二房就不设账房了。”
第22章
二房不设账房,那……就是说从今往后大房得出钱负责自己的开销了?
平地一道惊雷,几人一时都没了声儿。
不等碧云发话,大娘子先反应过来,顾不上落泪,质问道,“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三哥哥的意思,三哥哥……”
温殊色掐断她的念头,“你别指望他,钱在我手上,吃了他的住了他的,我总不能看着你们欺负他。”
谢劭:……
听了这半天,谢劭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府上的一堆烂账,并非今日才有,早就烂在了骨子里,但比起这些钱财,他更怕麻烦,老头子和他夫人在府上,也没见得理清楚,横竖有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更不用说,要多少拿去便是。
可如今看着身旁的小娘子,直腰挺着胸脯,一副护食的模样,替他愤愤不平,他要是再放纵下去,说个不字,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于是,谢劭没出声,默认了小娘子的说法。
意外地没得来三哥哥的支援,大娘子呆了呆,这才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碧云也看出来了情势不对,到底比在场的小辈们多活了些年头,知道这会子状告怕是无用,上前同温殊色和声道,“三奶奶刚嫁进来,怕是还不知道谢家的内情,大爷因早年家境不如意,没能进学堂考功名,二爷一直挂记在心,曾说过,大房有何需要只管找二房……”
“这就奇怪了。”
温殊色皱了一下眉,“不怕碧云姑姑笑话,我父亲早年也没读过书,人人都道是温家家境困难,祖母没银子供他上学,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无心于科举,一见到书就头疼犯困,要真是个用功的,借光凿壁,也能有所成就,这念书,穷有穷的念法,富有富的念法,历代王朝在朝为官的大人们,有不少都乃贫苦出身,父亲常对我说,人各有命,不能把自己的不幸,算给天爷,更不能算在别人身上,这不生怕拖了大伯的后退,不仅没伸手同他要钱,还靠着自个儿的双手养起了温家呢……”
温家在凤城算是书香门第,家里什么情况,凤城人大多都知道。
不就是说谢家大爷比不上他父亲心胸豁达。
碧云姑姑极为不屑她拿大爷同一个商户来比,“大爷乃凤城副使,哪能如温家二爷恣意,当年谢家二爷带着家眷和钱财回到凤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亏有大爷在背后相护……”
“这有何可护的?”
温殊色似是完全不明白姑姑的意思,一脸疑惑,“当今圣上治理的江山,一片国泰民安,难不成还有人敢上府上来抢人钱了,且阿公的钱财,我记得没错,还是圣上赏赐下来的银钱,碧云姑姑的意思是说圣上没把天下治理好,还是说有人不把圣上放在眼里,想要造次?”
见她居然扯到了圣上头上,碧云姑姑神色一呆,“老奴可没那个意思……”
“那就是碧云姑姑想多了,外贼胆子再大,也不能上门来劫财,否则大酆律法也不会饶了他,倒是有一句俗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番明嘲笑暗讽,半个脏字都没,却把大房拉出来示了众,碧云不敢再往下说,再说下去,指不定就被她扒光了皮来骂。
二娘子可咽不下这口气,听到她那句‘家贼难防’气得当场冲上去两步,“你……”
温殊色面色不动,“二娘子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