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记忆却随着眼前接收到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它在寻找,寻找这份熟悉的来源。
男生道完歉,并没有立刻离去,他依旧站在原地,含着歉意地,微笑着开口:
“你好,我是叶珖,是多雨的同学。”
明亮的日光打在他的身上,袖子工工整整挽到臂弯,抓着窗帘的手腕上锢着深色的表带,白色的衬衣沾了泥,可扑面而来的气息依旧是干净的。
干净而纯澈。
一页页快速翻动的记忆陡然停滞,璩知花蓦然想起,这熟悉感的来源。
这是她阔别了十数年的……名为青春的气息。
那太刺目了。只一剎那,就险些让她落下泪来。
璩知花似乎被阳光晃了眼,微微别开头去。
……
无论是道歉还是自我介绍,都没有得到回应,叶珖笑容不变。
礼貌地朝璩知花点了点头,他把厚厚的窗帘归置到了一边。
“今天天气还不错,可以透透气——我等会儿就离开,会来把它关上的。”
说完,看璩知花并没有搭话的意思,他又一颔首,带着猫下了露台。
太阳逐渐高悬,把露台周围旺盛的杂草也稍微处理了一些后,叶珖回头望了眼露台上的窗。
角度使然,只能看到窗子的边缘和部分帘布。
他屈指敲敲眉心,有些苦恼地无声笑了笑。
屋内,璩知花目光始终没有再投向窗边。
她垂着眼,视线落在避光的裙角处,听着外边的动静,茫然发起了呆。
临近晌午,叶珖把猫带回猫屋,准备向璩知花告辞。
“哎,哎——小伙子。”
正当他要踏上露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珖闻声回头。
院墙外,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那里。
她半条胳膊搭在院墙上,手边还有一个洗得有些脱色的方正布包,正用眼神上下打量着院子里的叶珖。
她脸上很有点好奇:“你不是这家的,你是?”
前半句是肯定的陈述,后半句是疑问。说完,又来来回回把叶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叶珖中断了要登上露台阶梯的动作,站直身子正视中年女人,任由她用这样有些失礼的方式观察着自己,唇角噙着礼貌的笑。
“你好,我是璩多雨的同学。”
他指指猫屋的方向,“来喂猫的。”
“喂猫啊……”
女人眼珠子随着他指的方向动了动,确认了这话的可信度,然后点头,“哦”
了一声,又朝叶珖招手,“那刚好了,来来,你帮帮忙,把饭给拿过去吧。”
饭?
叶珖微怔。
好在女人托人帮忙相当自觉,不用他问,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家那小子经常不在家,然后就会让我来给送饭,他回来了之后把饭盒拿给我顺便再结账。平时都是开了门给放到里头桌子上,这回你正好在,那我就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