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醇澈的嗓音回荡在小小的院落中,叶珖缓缓讲述着故事:“于是明姑逃走了。”
“她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逃离了那些本来就不该她承受,却被强加在身上的不幸。终于,浑身带伤的明姑在路上倒下,望着太阳的方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她死后,坟墓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就叫做太阳花。”
没有预料到的走向。
明姑,太阳,鲜花。
璩知花不由地又看向了窗边少年手里的鲜花,有些愕然,有些怔忡。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叶珖无声地软了神色。他拿着花在露台上坐下,拆开花束,又从包里取出带来的瓶子,开始了今天的“消磨时间”
。
不到晌午,他便停下了动作,拿着瓶子到院中的水龙头下接了些清水。
将整理好的花枝插进瓶中,叶珖把手工花瓶摆到璩知花窗沿上,审视片刻。
“勉强配得上——那就给它这个为鲜花服务的机会好了。”
璩知花没想到他一上午是在做这个,她看着那束被洒了水珠的花,又抬头看看悬挂的风铃,稍微愣了片刻,心中思绪纷杂混乱。
叶珖用手帕擦干手,才拿出书本来。
他怀里抱着猫,轻声念着书上那些字句,陪着一猫一人读起了书。
直到送饭的女人到来,叶珖才起身告辞。
临走时,他照例站在院外,和璩知花挥手:“我走了,明天就不来了。”
又指指窗台上的花,眨了眨眼:“璩小姐,记得多陪明姑晒晒太阳。”
璩知花目送他离去,视线移到那束迎风招展的太阳花上。
明姑的故事再度浮现脑海。
耳边,那把几乎温柔得让人想要落泪的嗓音在徐徐叙说:
——这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要被黑暗吞没呢?
璩知花只觉得心里好像既酸又涩,奇怪极了。
钟表滴答,太阳渐渐偏西。
属于阳光的温度逐渐离去,窗帘依旧敞开着。璩知花在窗边太阳照不到的侧影处呆坐了一下午。
直至日暮西垂。
她终于起身,却没有开灯,只是回到了原处,拉出画架,换上一张崭新洁白的画纸,以起那丛新得的鲜花为模特,试图描绘着新的轮廓。
夕阳漫天时,铁栅栏发出声响。
片刻后,璩多雨的身影出现在窗口。
见到窗帘大开的景象,他有些讶异,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猫,而是又跳上露台,奇怪地看着屋里的璩知花。
“你怎么又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