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塞与潘玉醉上场打粮的第三天,身上的酸疼感明显轻了很多,使用梿枷也越来越流畅,秦塞挥动梿枷已初具韵律,二人打一天的黄豆总量已接近君振北一上午的成果。
这让君莫笑在晚饭间唏嘘不已:
“年轻真是好啊,一身活力,生猛无匹!”
引来岳红豆一阵白眼:
“年轻时也没见你如何生猛过!”
老汉本就赤红的脸膛和钢刷般的花白胡须成功掩盖了尴尬,分辨道:
“成亲时我已经四十岁了好不好?三个儿子一个姑娘不就是咱能力的体现吗?再说了,七十多岁的人像俺老汉一样龙精虎猛的怕是不多吧?”
岳红豆丝毫不给面子道:
“哼!龙精虎猛?恐怕龙虎都会被你羞死!你就继续吹吧,好让我明日给小塞烧新鲜牛肉!”
数日后的一个晚上,君莫笑带振北、振东和秦潘二人来到离他们家地坑院不远的一个小树林。树林中间有一片数十丈见方的空地,星汉灿烂将此地映照的纤毫毕现,红脸老汉停下脚步,点着旱烟啪啪抽了两口,笑眯眯的对秦塞说:
“幺子,你和老二过几招,让师叔看看你都跟陶白脸学了点啥!”
秦塞道:
“我师父除了在我小时候教了套太祖长拳,之后就一直任我在知本台自己找书学,自创了一套内功心法叫什么万化定基,现在都不太完善,去年还因为我的一些想法做了些改动。”
“哎呦,陶老二走的还是以前的老路吗,说什么无为而治,从来没有最好的招式,只有最好的打法。振北,去和你的小白脸儿师弟过两招,我瞧瞧他把老白脸那最好的打法学了几层!”
君莫笑在脚底磕了磕烟袋锅蹲在一边。
君振北仍是没有说话,不疾不徐的走到场中央,丁字步站定冲秦塞摆了摆手,秦塞行了个抱拳礼待振北点头后上步弓步冲拳,君振北侧身用肩部挡下拳头,“啪”
的一声秦塞顿时感觉手腕酸麻,君振北抬腿正蹬向秦塞腰部,秦塞跃身从君振北头顶翻过。君振北左脚为轴转身摆起右腿,秦塞抬臂格挡顺势向后飘出丈余后蹬地再度扑上,两人战为一团。因为之前君莫笑说好要求过招,所以秦塞没有动用真气。
打斗中,秦塞灵活多变,一会儿是湖北张家的阴阳绵柔掌,时而是幽燕谭家的谭腿,又或者长安刘老爷子的红拳,而君振北始终坚持走一力降十会的路子,硬压硬打,逼着秦塞和他拼拳、对掌,所以场中“啪啪”
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秦塞无形中吃了暗亏,他感觉这君家二哥真能称得上力大无穷,估计都不适用真气和内力的情况下,比每日抡锤打铁的三师兄司徒小满大概也差不了许多,而且拳法连贯,绵绵不绝,挥动起来仿佛永无休止,潘家的所谓刚猛见长的撼山拳和君振北这套拳比起来就像未满月的婴儿一般无力。
君振北越打越快,身体周围仿佛长满了拳脚的影子,拳风在场上呼呼作响,打到快一炷香的时候,数丈外的树叶都被拳风吹落了不少,此时的秦塞已不敢和他碰拳,为闪避拳风脚影,不觉中使出了自己摸索出的云头踏。
这是一种他根据知本台多套顶尖步法结合万化定基心法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步法,这套以陶忘机的万化定基心法为理论依据,从知本台五楼一本没有封面的介绍九宫飞星的破书上得到灵感,既能使每一步踏出的方位看起来完全不合常理,又能契合“万物负阴而抱阳”
的自然之道,达到“冲气以为和”
的目的。施展时吸收流动气劲流转于身周,举止间轻盈飘忽,双足反应更加灵敏,皮肤毛感知力皆大幅提升。
此时的场上,君振北拳脚变得更加凌厉而沉重,秦塞则如同柳絮般在其周围飘忽不定,拳脚相碰的声音越来越少,到后来甚至全是君振北呼呼作响的拳脚风声。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交手了百余个回合,除了刚开始时的碰撞,君振北再也没能打中过秦塞,由于不用真气,秦塞也拿君振北没办法。
“停下!”
一旁观战的君莫笑高喝一声。
秦塞与君振北收招站定,两人具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喘,君莫笑看着二人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
“幺子,你这干了几天活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嘛,看来明天还得用点心。”
说着看向跃跃欲试的潘玉醉哟看了看一旁的君振东道:
“振东,你去陪潘二公子过两招。”
君振东点头应命,潘玉醉大步走到场中站定,静静的看向对面那个比他矮了半头却十分敦实的青年,做了个深呼吸,冲君振东摆了摆手,经过这段和秦塞相处的日子,这位潘家二少明显比以往沉稳了许多,君振东却道:
“你是客,你先来。”
潘玉醉大喝一声:
“看招。”
一个箭步冲上前使出力劈华山,势大力沉继承了潘氏一贯的凶猛拳路,君振东不慌不忙,伸出右手叼住对方手腕往怀里一带,而后转身前拉,干净的过肩摔和白天在粮场挥动梿枷的动作如出一辙,待潘玉醉整个人快要落地时,君振东抓着他的手向上一提,潘玉醉就站在了地上,一脸迷茫。
这场比试几乎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君莫笑再度看向秦塞问道:
“现在明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