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厢房,他未寐下,而是打坐悟道。是啊!他---石任意有心参悟。想来,自个对为官并不津津,在“松竹山”
茅屋之中就已几分求商之想。
同黄宗吉常常辩论生死之道,与何重越共议行商之法。现如今,黄宗吉不知去向,何重越生死未卜。
想起何重越,石任意立即张开双目,他莫名有些后怕,无情箫人曾言那何重越有心害他---石任意,此中缘故石任意并不知晓,但他并非真傻,略作剖断,应是那何重越与其父亲---石顶富或许有甚不快的过往。
父亲行商,四处走动。而何重越在江湖漂泊,难保二人没有交集。
曾有耳闻,父亲在外名声可不好。所谓行商也许就是作奸犯科。
他不愿多想,也不甘心父亲就是这般的为人。
秋夜寒凉,裹着被子,他再闭眼,而他所修的道并非道家的道法,乃是想着从虚无缥缈之间悟出自个的道来。
道家所求乃是长生不老,而石任意并不在乎生死,他在乎的是生死可值当。人活一世,总该不枉世间一趟,多少都要留下些令后人记住的东西。故此,石任意要悟的便是这个“道!”
心中所念,行有所果。不为权势折腰,不为钱财而无良。活在世上,顶天立地,自在修行。
甘坤道所悟的道是仙道,而石任意却要将所悟的道留在心中,泼墨于纸上。虽然,他尚未起笔。
真要放下世间种种吗?年岁轻轻,总有人在他耳旁说道,他也扪心自问,舍得不去计较否?
父亲到底有没有杀死杨伯?他真的累了,好生睡下吧!明日再去过问。
翌日天明,石任意起身,一番盥洗,而后就去庖屋,那儿,姨母已备好早膳。
“姨父一早就出门了?”
瞧见任意赶来,且还记挂他的姨父,绣娘慈蔼一笑。“嗯!这几日,一早担出去就卖完了,一会兴许就会归来,再去一趟。”
“姨父如此,令人欣慰。姨母,孩儿我也有心行商,不如。。。。。。不如。。。。。。”
“不成,好孩儿,姨母可不许你走街串巷干那些个粗笨的活计。”
绣娘面色坚定。
然,此番,石任意秋闱落榜,做姨母的也替他忧愁,只是,任意口口声声言明不在乎为官,既然落榜也就罢了。只不过,行商也要看行甚么商,可不许他成了走街串巷的贩夫,总得干件像样的买卖才成。
自个乃读书人,满腹儒学,按说为官才是出路,偏生自个已无心,而况,此回名落孙山。
他亦知姨母的好意,总之年岁轻轻,担着个担子四方露面岂不要人笑话了去?不能学姨父卖豆腐,那自个能干些甚么呢?
何重越曾与他一道商酌采买马匹,但无情箫人已明白告知,何重越有心害他---石任意。此桩买卖便无下文。
“用早膳吧!切莫急着想那挣钱的心思,你好好想明白了再下决心不迟。若你有意,日后姨母和你姨父都会助你。”
瞧见石任意呆愣愣站在一旁双眸无神,绣娘猜到他为往后的生计在担忧。
颔,石任意落座,端起碗来,拿起筷子,正打算吃下的当口家中大门传来启开的声响,是刘大担着担子归来了。
绣娘已瞧见,立时面上含笑。“瞧瞧,你姨父越长本事了,这么会功夫就卖完了。”
说话间,绣娘已朝刘大迎去。
然,刘大放下担子,却是一脸愁容,两箩各剩一半豆腐没卖出,眸光扫了扫石任意,又对绣娘耳语了些,之后,二人都瞧向石任意。
举动不寻常,石任意怎会瞧不出?
心下略作估量,他赶忙放下筷子。起身,不一言,而刘大情知瞒不住,这便朝石任意缓步赶来。
面露窘色,已可料到,这两日烦忧的只有他---石任意的父亲石顶富了。
不知如何启口,刘大一屁股就坐在桌旁的杌子上,拿起一根绣娘早间买来的油条就朝自个嘴里送。
绣娘近至石任意身旁。她见刘大不忍心启口,只好自个来说。眸光还是那么慈蔼:“任意,你。。。。。。你父亲。。。。。。”
“我父亲怎地了?姨父、姨母你们不妨直说吧!”
焦急的神色何止刘大,石任意只等着坏消息让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