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在回忆自己短暂的三十一年的生平,渐渐地发觉家里人说的和做的不太一样;
他一直在想,如果重来,他要好好弄清楚,养父养母是否真的如嘴巴上所言那么疼爱自己,弟弟是否如他所说的爱自己,只是因为父母而装作只是普通的兄弟。
假如重来,他一定要好好地,擦亮眼睛,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包括谢家人是否爱他,还有是否如他们所言,他是被亲生父亲抛弃的,没人要的小孩。
决不能像上一世那样,死了还是个糊涂鬼。
许多事都得打个问号,只是刚刚重生,脑子正混乱着,不由地又遵循了旧的行动轨迹,一切都以谢家为上,以谢安南为上。
在治疗期间,他的手机又响了三次,他按捺着本能,压下蠢蠢欲动的手,没有接听。
陈香如接着连发了几条微信,像是十二道金牌,催命一样。
他稍微清醒了些。
血色的浪漫
如果是上一世,他肯定治疗都不做,先奔过去问她有什么事,做一个听话的孝顺儿子。
只是他被禁锢在法器里做阿飘时,不断回忆过往,发现了一些细枝末节,由此越掰越多矛盾之处。
如今重来,他不禁对这一切产生了疑虑,无论如何,他应该睁大眼睛,看清楚表相之下的真实;
不要糊糊涂涂活了一世,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爱着自己,自己从哪里来,又是为何而死。
等他做完治疗,结完账,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中午饭也没吃,他浑身酸痛,手脚无力,但是陈香如一直催促,只得先去病房。
他提着药袋来到弟弟谢安南的病房,正要推门,便听养母陈香如气愤地说:
“那个衰崽,我看他好手好脚,行得走得,哪里有什么事,要他输血就不肯,去个急诊科就去了两三个小时,还不听我的电话,分明就是想躲避!”
“肯定发生什么事耽搁了。”
谢安南安慰道,“他一向最听你的话。”
“哼!他敢不听!”
陈香如一拍大腿,“他可是我养大的!”
“何况我的事,向来他都是排在首位的,哪怕是天上落刀,他也会赶过来的。”
谢安南笑道,“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就怕是在桃源市这个花花世界浸得久了,眼高心也大了。”
“他不会。他那人最是认死理,他认定的,就不会改了。”
以往他的事,哪次谢东简不是上赶着出钱又出力,为他献点血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