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嘻嘻一笑,“我啥都不挑,别人给我啥我用啥。”
她说完就跑了。
胡子叔呵呵笑了一声,“死人用过的也不挑。”
英子听见了也不在乎,死人用过的有啥,哪片黄土不埋人,她早就明白了,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张丫出了满月,传闻中的杜家人总算出现了,是个满头烫卷瞧着比刘婶年轻一些,穿金戴银的农村女人。
她来的时候英子不在家,她走的时候两人遇见了,英子见她眼睛哭得有些红,再进屋瞧着张丫和刘婶一脸冷漠。
“当奶奶的,扔下五百块钱就走了,连孩子姓啥叫啥都没问。”
刘婶撇了撇嘴。
“我早说了,她现在急着溜须那几个活着的,哪有功夫管杜老四那个死鬼。”
英子没细问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杜老四既然是老四,上面就一定有兄姐,现在他人死了,他母亲自然更在意活着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农村老人没有劳保,全指着儿女养活,为了死的得罪了活的“不值得”
。
这也是农村人的“现实”
。
张丫出了满月又呆了十天,就往菜场去了,刘婶跟她倒着班看孩子,等到了孩子五六个月了,就能抱菜场去带了,菜场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一个个皮实着呢。
这样一来英子就显得有些多余了,没等张丫让英子走,英子就告辞了,“张姐,跟你说件事,我男人要回来了,我得找房子,先请一会儿假。”
“啊,他回来了我请你们吃饭啊。”
张丫说道。
“不用,张姐,你看你孩子也能带出来了,等他回来我就不干了,在家伺候他两天再找别的活。”
“这样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本来就是临时帮几天。”
英子和这母女两个道了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该散的时候就要散,免得好好的真情,变成了假意。
有了在豆芽婶那里得到的经验,她开始找房子了,首先要离菜场和豆芽婶有一段距离,又不能离太远,毕竟她现在只对这一片熟。
英子坐车出了一站地,在格局差不多的小区里面琢磨,没找着车库,倒找到了一个一楼,面积也不大,细长的一小溜儿也就是三十平米左右。
英子特意问了一下下水的问题,这楼虽老,下水还行,原来的老公房是自家工厂建的,不惜工本,现在虽然没有物业,老业主委员会自己管,倒也管得可以。
房主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英子左瞧右瞧的跟她讲妥了价又说,“得让我家掌柜的掌掌眼。”
阿姨瞧了瞧她笑了,“你多大啊,家里就有掌柜的了。”
“我二十二了,孩子都一生日了。”
英子特意把头发剪了,找街头小店烫了个卷发辫梢,穿衣服的风格也模仿张丫,显得成熟很多。
“啊,看着脸挺嫩的。”
阿姨笑道,“行,租房子的事儿嘛,自然得两口子商量着来。”
英子记下了阿姨的小灵通号码,又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阿姨,第三天英子才打电话跟她敲定要租房,“我家掌柜的事多,在外面看了一眼说你说行就行就急匆匆走了,诶,回头有不相当的地方又得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