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人婀娜多姿,仪态万千,或执团扇,或弹琵琶,靠的是一双灵巧的手。
徐惠惠说,手的制作除了需要高的技艺,还需要有耐心。她先用五根细金属丝捆成手指的骨骼,然后分别用脱脂棉缠绕成手指的形状。
绝妙之处便在接下来的一步要用柔软的蚕丝织物缝出微小的手套,再将手套翻过来。
蓝桉疑惑不解“每个手指不足2毫米,却要将每个手套的每个手指翻转,如何完成?”
徐惠惠颇为神秘地笑笑“这个保密。曾经有日本的手工艺人特意来北京取经,但这是我们的绝活儿,肯定不能让他们学了去。”
徐老师完成手套的缝制后,再扭弯细金属丝,作出兰花指、佛手指等手型,有的还需染红指甲,带戒指。所有的这一切都在不足2厘米的丝织布上完成,且不得露线头,不得露针脚,神型兼备,让人不得不惊叹工艺师的精湛技艺。
手指,手掌,手臂,不同部位的丰满程度都要精准还原。人物不同,手指的胖瘦也要有所区分,比如关公的手就要饱满一些,骨节也要更明显,而林黛玉的手则要修长纤细,指如削葱根。
这样制作出来的手指,逼真传神,还可以随意凹造型。绢人不大,手指更是细小,这样精巧细致的功夫,难度可想而知。
绢人的身体,先用铅丝做出骨架,用纸缠绕后,再拿棉花裹实,让绢人“长”
出肌肉。
绢人的形体制作相对简单。徐老师先用金属丝做成人型骨架和四肢,按比例定位人体三维尺寸。用棉花和纸毛填充身体时,既要身材苗条,又要肩背圆润,胸臀丰满,以体现人物的形体美。
绢人的手臂也是以铅丝做骨架,一丝一丝缠绕上棉花“增肌”
,然后套上纱绢形成皮肤,还要仔细地涂上红指甲。
绢人的脚用泡沫塑料刻出脚形,穿鞋,用做脸皮的绢料蒙在脚上,把缝隙处理在脚底,细细地缝出脚趾,画上趾甲。
徐惠惠把事先做好的小衣服给绢人穿上。有的是做一半,穿到身上后再做另一半。
衣饰是加强人物身份的如披肩、四季带、风带、腰佩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道具同样是表现人物性格的,如绫罗扇、折叠纸扇,宝剑、大刀、拂尘、毛笔、书画、竹蓝、挑担等。还有亭台楼阁,山水花草树木,车马兵器、乐器等等,
如果由一个人来完成绢人的全部制作,少则花上一个月,复杂的人物形象甚至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蓝桉想起自己曾经在博物馆里参观过,唐朝真观年间的陪葬品。新疆吐鲁番县附近的阿斯塔那地区古墓群中掘的唐代张雄夫妇墓中出土的“绢木女舞俑”
和官木俑。
这些随唐代张雄夫妇墓葬的陪葬品—木俑,仅雕出头部,胶于长方木的木拄上,以纸捻作臂膀,外罩丝织衣袍;精工细绘出眉目、饰、花黄等,一丝不苟;其中的官木俑面部表情生动逼真,尤其是“宦官”
们媚上欺下的各种丑态刻画得相当充分。
“绢木女舞俑”
分别梳理不同式、装饰、姿态栩栩如生,表现了唐代绢塑造型艺术的高度水准。这些穿越千年的手工艺能流传到今日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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