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倦无奈道,“我去洗手间。”
“是不是想拉肚子?”
医生担忧地说着,“让你老师看着点你,别虚脱在里面咯。”
“不是。”
阿姨,咱能不能不要说出来,还特么这么直白。
齐倦哭笑不得。
“走吧。”
郁月生说。
这特么。
齐倦自认为自己胆大包天,怼天地撩人鬼没羞没躁什么做不出来,怎么遇上郁月生就怂了。
他能做的最后一步大概就是赶在那人进来前,把门关得好好的,插销飞快插上:“真不用看着,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能掉了不成?”
郁月生只好靠在门口等他。
齐倦这次肠胃炎住院没几天,就赶回学校来上课。
他着了凉受了冻,肚子里面堕痛不止,手在腹部打着圈儿一遍遍揉着才能勉强泻些水来,到后面更是连着绵绵的肠液也刮送出来。
医务室的卫生间简陋,光线也差,白日里得开着灯才能视物。
炽灯的光线落在视网膜里,晕成了突兀的一个个亮斑,齐倦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能听见屋外低弱的风声和蝉鸣,思绪渐渐纷乱,脑袋瓜子也嗡嗡闹闹的。
这才第几天,以后怎么过啊?
“齐倦。”
门外传来有些模糊的声音。
“嗯?怎么了?”
齐倦下意识答了一声,随手攥紧了身边的一个台子,割得掌心生痛。
外面又没声了,似乎只是叫叫他。
“……”
齐倦主动回了句,“我没事。”
心说这人可真够别扭的。
郁月生每隔一会就喊一遍齐倦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哗啦的冲水声响起,那人才“吱呀”
开了门。
许是洗了把凉水脸,少年墨的尾尖滴流着颗颗水珠,衬着面色比先前又苍白上了几分,透着点病态。
撑着门框咧开了唇角,一口小银牙白白灿灿的,灯光倒映在眼瞳里,恍若点了绝妙的高光。
他慢慢悠悠说:“老师还是很关心我的嘛,是不是怕我晕在里面?”
“没事就行。”
郁月生淡淡地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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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校医收拾好狼藉离去后,齐倦抱着被子倚在床头,就这么盯着郁月生。
郁月生被他看得不自在:“还在疼吗?”
齐倦嘀咕道:“嗯,可疼了。老师也不帮我揉会。”
他看着郁月生哑了几秒,对方惯有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好像有些僵硬,也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便“噗嗤”
一笑补了句:“别这么严肃呀,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