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阿愁睁开眼睛,对着某处说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少年伙计的身影缓缓凝现:
“小姐,是一枚渡劫丹。”
阿愁微微笑道:“好大的手。”
“这不算什么。”
“自然是不算什么,但她毕竟年岁小,能拿出来这么贵重的实属不易。”
伙计陪笑道:“看来她想要的东西也非常贵重了。”
“……只可惜我帮不了她。”
伙计未做正面回答,只深深地说:“小姐是心善之人。”
……
殷墟走在苍嘉都城热闹的街道上,四周叫卖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
然而她心中藏事,根本听不下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事物。
师姐真的没救了。连百晓生都说没救了。
她这些天来的自信又算什么,可笑吗?
就好像裂开的伤口缝合后再次被撕开撒上烈酒,痛得她开始麻木、绝望起来。
师姐……
浑浑噩噩间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骂骂咧咧了半天,见她不为所动,说了声有病便匆匆离开了。
殷墟迈脚,继续往前挪,却被粘在脚下的字幅绊住,大约是刚才那人掉落的,也没细看,便踢到一边。
但她忽然一僵,视线缓缓转移到地上的那幅画上。
那画上的人,明眸皓齿,目光流转,像极了师姐的模样,殷墟低身捡起,表情中满是不可思议。
是师姐吗?不是。
那在画里都分明地透着胭脂鱼之气,哪像师姐那般清冷优贵,犹如天上谪仙。
殷墟看得正出神,只见一只手伸过来抢走画,抬头一看似乎是刚刚与她相撞的男人。
那男人卷起画道:“这是我的。”
殷墟迟疑片刻,在他将要走的时候问道:“这画上的人……是你什么人?”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轻蔑地笑道:“你个小道姑是刚从道馆里出来吧,连宿风楼的君瑶姑娘都不识得。”
“宿风楼在什么地方?”
“不是你们女儿家去的地方。”
“……青楼。”
殷墟瞬间想到一种可能。
“姑娘莫胡说八道,我只是说你们女儿家一般不会去。但君瑶姑娘卖艺不卖身,是个清白女子,不许你这样贬低她。”
殷墟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即便卖艺不卖身,也是沾惹了红尘,那女子既然和师姐长了一张相似的脸,便一定要救她出那个地方。
这天傍晚,宿风楼来了个不同寻常的客人。
这客人是名女流之辈,却豪掷千金,为李君瑶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