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想起复读那年,课业很紧,全校实行封闭式管理,仅有周日上午允许学生出门采购日用品,同学们都把这段时间笑称为监狱里的例行“放风。”
那时候,陆亦修经常在校门口等她。
陈应月每回从班级里走到校门口的那一路,永远是最紧张的。学校没收手机,她跟陆亦修彻底断了联系。她担心陆亦修过来,害羞不知道怎么跟他单独相处。她又担心陆亦修不来,一整个星期的期盼都落了空。
每一回,她都会不落痕迹地在校门口观望一阵。
但陆亦修倒好,总会故意躲在犄角旮旯里,等陈应月找得着急,再蹦到她面前。
“陈应月你说你是不是偷偷在找我。”
“没有。”
“你就嘴硬着吧。”
陈应月懒得理他,年少的她觉得他可真是恬不知耻。
她心想,你看穿就好,干嘛还要说穿!
在校门口保安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会毫不客气地牵上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带走她。
那时的她和他也没地儿去,加上时间紧张,只能校园周边逛逛。难得出门,日用品免不了,陈应月家境节俭,就总爱把陆亦修往学校旁边那家两元店带。
两元店里日用品多,女生饰品就更多了。
陆亦修总爱变着法地把发箍往她头上戴,发卡往她发上夹。
那时你爱笑,他爱闹,两元店的镜子里,每一面都留下过他们打闹的影子。
便利店里。
想起往事,陈应月怔在了一边。
吴新伟问她:“怎么了?”
陈应月回过神来,说:“没什么。”
她摘下头上粉色的发箍,拿在手上来回瞧了一遍,忽然耸肩笑笑:“我已经过了戴发箍的年纪了。”
她退回饰品货柜,将发箍物归原处。临放手的那一刻,她还摸了摸上头的廉价的粉色蝴蝶结,它有着陈应月记忆里相同的形状。
陈应月知道,她不仅仅是过了戴发箍的年纪,更多的,是因为身边少了那个爱把发饰一股脑儿地往她头上戴的男人了。
短小的插曲过后,陈应月和吴新伟到柜台结账。
打火机陈列在柜台一侧,吴新伟忽然想到了什么,和收银员对了个眼色,示意她稍等。收银员会意地停下来,这时,吴新伟忽然转头向陈应月:“我想抽根烟,你有打火机吗?”
“嗯?”
陈应月蹙眉,“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她的回答不对,吴新伟叹了口气,好整以暇地说:“忽略这些细节,我想问你,你有打火机吗?”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