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还知道汪家给相人了,这事儿还没彻底成,钱三丫怎么知道?
钱三丫一跟了了对上视线,颇为心虚:“怎么了?你,你看什么?我有哪里不对吗?”
不问“咋”
,也不说“啥”
,这跟记忆里的钱三丫不一样。
“找我做什么?”
钱三丫见了了没有继续盯着自己看,松了口气:“没事,就是听我妈说你们家给你相人,我过来问问。”
了了没说话,钱三丫自顾自道:“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嫁人,好歹把初中读完啊?而且你实岁才十六,没满十八,怎么能结婚呢?你爸不就在外面,你问问他,让他帮你说说话呗。”
汪香留感动地说:“三丫居然还为我考虑了这么多……”
说完她一愣,“不对,我跟她不算熟呀,以前她也没来过,更没跟我说过这些话。”
了了冷淡地看着钱三丫,钱三丫被她看得有点发憷:“怎、怎么了?”
汪香留跟钱三丫虽然年龄相仿,话却没说多少句,陶晴好在时,汪香留要上学,陶晴好走了,汪香留除了上学还得干活,钱三丫也一样,天天忙这忙那,哪有时间交朋友?结果钱三丫突然跑来劝汪香留不要结婚太早。
钱三丫这会儿心里直打鼓,哪有人不说话,一直盯着别人看的?怪瘆人的。
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干笑:“那什么,没事我就先走了哈,你记住我的话,千万要记住哈,读书,一定得读书!”
汪香留奇怪道:“三丫怎么突然跑来说这些?这件事没发生过的。”
跑出汪家的钱三丫拍拍胸口,喘了两口气,心想真吓人,怎么跟自传中的不一样?叶先生不是说他继母是个很胆小很安静的女人吗?就刚那眼神,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吃了,安静是安静,可哪里胆小了?
还没到家门口,一阵哭声传入耳中,钱三丫大步走进去,果然看见小妹五丫坐在地上大哭,钱家的宝贝疙瘩钱耀祖正拿玩具一下一下砸五丫脑袋,五丫不敢还手,她哭得越大声,钱耀祖砸的越高兴,边砸边嘎嘎直乐。
钱三丫脑瓜子嗡的一声就炸了,她问:“耀祖,你在干什么?”
说着她把五丫从地上抱起来,顺便假装不在意,偷偷薅钱耀祖头发,钱耀祖头发挺长,这一薅试着疼了,嗷嗷哭。
但他爹妈不在,钱三丫懒得哄,五丫在姐姐怀里抽搭着告状:“耀祖打我……”
钱三丫叹气:“我不是跟你说过,叫你还手?人家打你,你就傻站着任人家打啊?”
五丫哭哭啼啼:“我不敢……”
钱三丫又是一声叹息:“你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要是我哪天不在了,你怎么办?你四姐呢?”
“四姐去洗衣服了。”
钱三丫把妹妹放下,又去河边找人,钱四丫才十岁,蹲在河边大石头上洗衣服,那姿势,钱三丫都怕她一个猛子扎进去,赶紧把人提起来:“谁让你过来的?我不是说留着我洗?”
钱四丫抹了把脸:“你鸡还没喂呢,等会儿爹妈回来,又要骂你了。”
“骂就骂呗,又不会少两块肉。”
钱三丫翻了个白眼,“随便涮涮得了,洗那么干净干嘛,走,回家去。”
她瞥瞥四周,悄咪咪低头告诉四丫:“我给你跟五丫煨了个鸡蛋。”
钱四丫闻言,眼睛一亮!
等回了家,打发了钱耀祖让他搁一边玩,钱三丫从灶膛里掏出煨好的鸡蛋,剥了壳掰开,给嗷嗷待哺的俩妹妹一人一半。
五丫年纪小,一口就吞了,四丫咬了一小口,又推到钱三丫跟前:“三姐,你吃。”
钱三丫以前是不馋这些,她想吃啥没有,可到这缺油水的年代,还有对偏心眼的爹妈,别说鸡蛋,就是从前避之唯恐不及的肥肉都是好东西,她咽了咽口水,“没事,姐不喜欢吃鸡蛋。”
五丫瞪大眼睛:“三姐,这么好的东西,你不喜欢?”
四丫白妹妹一眼:“傻子,你懂啥,三姐不是不喜欢,她是要省给俺俩……我俩吃。”
说着硬逼三丫吃一口,不然她也不吃,还知道威胁姐姐:“你再不吃,一会耀祖过来了。”
钱三丫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小小咬了一口,四丫才十岁,她十岁那会儿,还躺地上耍赖要吃垃圾食品呢!但四丫已经啥活都能干了。
钱耀祖跟狗一样,鼻子灵得很,很快摸了过来,遗传自亲爹的眯眯眼在三个姐姐身上来回打量,话还说不轴流,已经知道威胁吓唬姐姐们:“好吃的,我的!”
钱三丫打发四丫五丫出去,很不走心地敷衍:“嗯嗯嗯是是是对对对,都是你的,屎都紧着你吃热乎的。”
钱耀祖哼唧两声出去了,钱三丫捶捶腰,又到了烧晚饭的时候,她以前哪里用过这种土灶,顶多就是去农家乐看过两眼,回回烧火弄得灰头土脸,得亏有四丫。
一边烧火,钱三丫一边走神,她想起隔壁汪家那女孩,按说汪家都能供她读初中,不能直接把人拽下来嫁了吧?希望她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可千万别嫁去叶家受大罪。
叶向阳长得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嫁过去还不如当保姆呢,当保姆至少有工资拿,当后妈做得好是应该的,做不好还受人口舌,吃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