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不知如何说,但见孟凛拿起酒壶,也一道把视线移向了面前的酒杯。
“诶€€€€”
孟凛倒到一半忽地停了手,“白烬,我倒是想了件事来。”
“小公子啊,你是何时学会的喝酒?”
孟凛伸手过去挪走了白烬的杯子,他微微眯了眼睛,“早先不知道你也带着从前的记忆,还以为你小小年纪不能喝酒,酒量也是值得斟酌,可我忽而想起,被你酒后占了便宜的事来。”
孟凛转了转杯子,挑起了眉来,“白烬,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白烬第一回无意亲到孟凛,正是酒后被他扶着回了房间,那其中略微带着点试探情谊的意味,其后又酒后动情,被孟凛无法拒绝地行了鱼水之欢。
白烬沉默了半晌,不说假话的他抬起眼眸:“有意。”
“我有意同你心意相通。”
白烬抬手,有意地去拿孟凛手里的杯子,拿住了正被孟凛把玩的杯脚,还仿佛带了点去碰他手的意思,“你不情愿吗?”
白小公子这一手欲擒故纵玩得顺手极了,先是直接地表明心意,然后又带了点我不强求的意思随你来选,实际上已然是不给人后退的余地了,还等着孟凛自己再一头撞进来。
孟凛却正巧吃他这一套,唯有再耍耍嘴皮子:“白将军向来光明磊落,唯有对我明暗里痴心不改,等着拉我进你的圈套不可自拔,唉可惜如今知道得太晚,情不情愿都已经晚了。”
孟凛松了手,继续把酒都斟满了,端杯起来两人碰了一碰,都一口饮了下去。
酒后催人神思清明,孟凛不禁道:“现在想来,白小公子可是学坏了许多,你既一开始就知道许多事情,竟全然是挖好了坑给我跳,唔……你早知道我会去寻齐恂,所以才一门心思地要我同你一道去京城,还邀我去给齐曜做事,白烬,你算计我。”
孟凛说的都是真的,白烬不加辩驳,他无奈地笑笑,算是默认了,他还没给孟凛说过自己给他点安神香的事,从前还趁着他睡觉,偷偷亲过他的额头,白烬自问:我真的很坏吗?
没有。白烬心道:比起孟凛,我不算坏。
白烬又饮了杯酒,“你不喜欢吗?”
“……”
白烬对他处心积虑,旁人都没这个待遇,孟凛心里竟是喜欢的,可这话说出来竟是有些羞耻,孟凛清了清嗓子,“咳咳,不跟你说这些了。”
孟凛把酒杯放下,“白烬,我还想问你些正事。”
“嗯。”
白烬正襟危坐,“你问。”
场面忽地就严肃起来,孟凛不适地骂了句自己嘴欠,也就说起了正事:“这些日子我都没怎么提过,但我还不知道你们来岭中,具体的打算如何?但是如果……如果想要岭中同北朝其他地方一样来设置巡抚,恐怕还有些困难。”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白烬一只手附在桌上,偏身正对着孟凛,“岭中向来独立久了,忽然强行收回给大宋朝廷,可能会闹得适得其反,所以你是想说,若是要让岭中现在就全然交还给朝廷来掌控,恐怕有些不现实。”
“嗯。”
孟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瞒你,岭中的事我不做主许久了,倘若我一人能说了算,白烬,拿岭中送你当着聘礼,我也心甘情愿。”
他又摇摇头,“但是岭中这些年来展如何,已经成了定式,各地大多各自为势,唔其实可以说是江湖势力联合起来,其中让江家来主了个大局,从江天一色辐射出去,才大概有个一言堂的局面,届时江家要是执意把朝廷接纳过来,场面可能还会有些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