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最后王十九也没有收留原泽,还是让他住在了山上,只是时不时的给他一些接济,看顾一下他。
即使是这样,原泽也很感激他们一家人。
“你脸上咋回事儿?”
王十九才看到原泽脸上的伤:“那几个小杂毛又欺负你了?”
原泽并没有隐瞒,说:“我现在还打不过他们,等我长大就好了。”
原泽总是寄希望于长大,他觉得只要自己长大了,就会有能力反抗这一切:反抗平白无故的谩骂;反抗毫无道理的殴打;反抗玄之又玄的命运加在他身上的所有。
王十九看着他的身形沉默了。两年来,原泽的个子几乎没有长,反而更瘦弱了,似乎风稍微大点儿都能把他吹走。
“去找你王婶擦药酒,”
王十九叹了一口气:“泽小子你让我再想想。”
原泽知道他要想什么,犹豫了一下说:“王叔叔,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虽说我不信他们说的我会给别人带来霉运,可小玉还小,身体又不好。”
“总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等几年就好了。”
王十九对着他一挥手:“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快去家里找你王婶。大人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快去!”
于是原泽就不再说话了。他不知道王十九心里有多纠结。
王十九想到之前原泽被人打了个半死,好在他第二天进山里送东西时给现了。否则哪里还有现在?
有时候,单纯的想长大也是一个问题啊。
原泽七拐八扭的,终于找到了王十九的家。
那是在泥泞的小巷子里的一间泥砖小屋,仅仅有一间堂屋,一眼过去没有间隔,一家人吃住都在里边儿,做饭的地方在门口搭起的一个草棚底下。
原泽把牛拴在巷子深处的一棵桂树下。
“王婶婶好!”
原泽进了门就看到正在收衣服的王十九媳妇,跟她问好。
一旁坐在小凳子上的两岁女娃看见他来,嘴甜地说:“哥哥好!”
“小玉也好!”
原泽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头就收手了。
“小泽来了,”
王婶冷不丁看到他乌青的脸,吓了一跳:“哎哟!你的脸咋回事?”
“疼吗?”
王婶放下手里的衣服,对原泽说:“先坐着,婶婶去给你拿药酒。”
“已经不疼了。”
原泽嘴硬,却在被按了一下的时候破功了:“嘶——”
王婶的眼眶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药酒的气味给辣的:“你这孩子,还逞能呢。”
“给哥哥呼呼,”
小玉靠近原泽,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呼呼就不疼了。”
“谢谢小玉。”
原泽还是没能忍住,摸了摸她的小辫子。
到了晚上,原泽照例睡在了王十九家放衣服的隔间里。
隔间只是拿一片帘子隔着,很窄,翻身都困难。可原泽却很喜欢,因为它没有山上冷清。听着外边王叔与王婶的说话声,他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