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阳被一位穿的破破烂烂,浑身泥点子,戴着金丝框架眼镜的大叔拽进了火车站,留下了萨楚拉手里拿着一块鸡血石,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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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业办。
那位女同志终于从家里回来上班了,外头排了长长的队,每一个走到她跟前都要抱怨几句。
“同志,您这哪是结婚啊?月子也坐完了吧?”
女同志一甩脸子,普通话带着一股浓厚的鼻音:“这位同志你说话非常影响团结。”
轮到萨楚拉的时候女同志看到证书上的蒙古族名字微微脸红,明白风俗这个借口在这里无处遁形,只好热情的拿出本子,问。
“你想去哪呀?”
“地质局,116号勘探队。”
萨楚拉狠了狠心,咬牙切齿的说。
第9章
“闺女,你想好了?”
萨楚拉点头,隔着火车上的玻璃窗户和站台下的额吉挥手。
她或许大可以选择一份安稳的工作,也可以凭借一些先机在八十年代挣一笔钱。
但二十几岁正是大好的年华,亲自去闯一闯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恋爱脑萨楚拉真的无法忍受几个月才能见靳阳一次,还指不定能看几眼。
火车嗡嗡的发动,缓缓的驶出了站台,额吉不住的挥手,直到再也看不到女儿了才停下。
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摸出一支口红,叭叭的在嘴唇上一抿,扭着就走出了车站。
额吉在这件事上想的很开,女儿是知识分子嘛,走的越远越有出息。
再说了,地质局一个月一百多块工资,别说呼盟了,就是寸草不生的阿盟,该去那也得去。
火车上的萨楚拉更是没觉得苦,反而满心期待。
呼盟是什么地方?
是以后大家趋之若鹜的旅游胜地,蜿蜒澎湃的额尔古纳河,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朵状的白云,全国最大的原始林区。
随便一样拎出来,她都不觉得苦。
听说呼盟的草都能长到膝盖高,弯下腰用镰刀这么一搂,一大片草应声而倒,牧民捆吧捆吧回家愿意喂牛就喂牛,愿意喂羊就喂羊。
到了兴安岭上,樟子松可以长到二十多米,兴安杜鹃点缀在晨光中,松塔搁香料煮了之后更是分外的香。
想想就觉得日子不能更惬意了。
把手中的地学工具书放到了一旁,萨楚拉抱着身上几样值钱的东西和对呼盟的期待,上了她的铺,甜甜的睡了一觉。
过道里的人来来往往,萨楚拉面朝里蒙着脑袋也没有察觉,这一觉还睡的挺香。
一下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广播里传来了火车到站的声音,把睡梦中的萨楚拉猛的惊醒。
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问过来查新上车乘客车票的乘务员:“同志,到呼盟了吗?”
乘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听了这话觉得好笑,一遍查票一边说:“第一次出远门啊?这才哪到哪,后天晚上才能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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