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力气和她旗鼓相当,可这会被她捂住眼,急得很。她这是故意在捉弄自己,不然也不用非等在这一刻。
陆泽和宁谦齐不好插手小姑娘间的玩闹,只能无奈看着。
宁如玉笑声如铃,只觉有趣。忽然有手伸到腰间,挠她痒痒。这一挠,抑制不住收手。阿月急忙往那看去,就见夕阳刚好落下,山头昏沉。偏那可恶人笑趴在身边。阿月恼了:“明日再抓你来爬山。”
陆泽和宁谦齐只顾着看两人打闹,也忘了看夕阳。再回过神已然看不见,宁谦齐叹道:“果然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一眨眼就消失了。”
如今计时用的东西是用石头所制,上头放置一根铁针带有刻度盘的日晷。日照落在日晷上的阴影长短不一,在夕阳落山时,日光在日晷上只得一寸长,沉落时又是刹那间的,因此感慨时间易逝,犹如寸金难求。
好好的的日落美景被宁如玉折腾没了,阿月在回去时又好好挠她,直到她答应明日再陪她来,阿月这才“解气”
。
转眼已是二月中旬,草长莺飞,万物萌动。下了小雨,还夹着着丝丝寒风,冷意不减腊月之寒。
慕家此时却比过年还要热闹,恶寒气候丝毫没影响。只因慕宣平定了边城动乱,率军凯旋。人还远在十里外,就派了先头兵前来报信。
朝廷那边昨日就已知晓,顾及城中百姓,因此今日才来家宅报平安。
慕老太得了消息,吩咐秦嬷嬷去弄柳叶水来,又让三个孙媳去打点好今日晚饭,让儿媳丁氏收拾齐整房里,让下人去煮好热水。万事俱备,就等着儿子和曾孙归来。
宋氏随方巧巧做活,见她有些晕乎的指挥下人,在旁笑道:“我倒是知道什么是大嫂的软肋了,必定是子女。处了一年多,可没见过你这么慌张过。”
方巧巧也不在意她打趣:“今日可得劳烦你做领路人,我给你打下手就好。”
两人十分随意的说笑,云罗在旁看着,心中羡慕。她也想融入这个家族,只是总觉她们对自己有些疏离,谈话间就能察觉出来,总是点到为止。
过了午时,慕宣还未回来。老太太端坐正堂椅子上,捻着佛珠。见方巧巧唤下人过来问了又问,果真是做娘的。
慕宣回城后还要进宫面圣,先进家门的是慕长善。
他人还在巷子,早早等在那的下人见了马车,立刻跑回来:“公子回来了。”
方巧巧当即站起身,要出去接儿子。丁氏伸手拉住她,微微摇头。母为长,应当是他做儿子的进屋拜见,亲自去接可就乱了。
方巧巧哭笑不得,这呆板的破规矩呀!
两人这一拉扯,阿月没人看着,已经跑了出去。到了门槛还差点被绊倒,跑到巷子那,见了马车,使劲往里看,喊着“二哥二哥二哥”
。
“停下。”
阿月听见那声音,果然是哥哥的。半会那车厢探出个脑袋,阿月一见,哇的就哭了。
慕长善赶紧跳下车,嬉笑道:“妹妹还是这么爱哭,过了个年还不长个,都要变成矮冬瓜了。”
阿月锤了他一拳,哽咽:“你才是矮冬瓜,还是又黑又瘦的矮冬瓜。”
这快三个月没见,兄长都快黑成炭了。黑些无妨,但是太瘦了。
慕长善笑道:“我这是结实,没赘肉。”
跟出来的朱嬷嬷在旁说道:“快些进里头吧,老太太在等着呢。”
慕长善牵着阿月往家里走,抓了袖子就给她胡乱抹脸。刮的阿月哭声骤止,拍他的手:“哥哥不要欺负我。”
两人打打闹闹进了家门,管家在门口给他掸了柳叶水,才让他进去。
久没回家,在军营除了出兵操练,看的过的都是随兴的日子,这会见满堂长辈端坐,鸦雀无声,这样规矩,一瞬怀念起兵营生活。一一叩头问安,起身后老太太才心疼道:“吃了许多苦吧,都瘦成这样了。”
慕长善笑道:“并不苦,长了许多见识,胆子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