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慕时才自损八百道:“小?棋和我不一样,她聪明?,夫子教?的东西她都会了,她就算不上?课也没关系。”
“她是跟你不一样,不一样在于,她不仅要学会,而且要学好,样样都要争取做到最好。”
慕时再次语塞。
她急得攥紧拳头,“可她都跪不稳了,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不心疼她吗?”
滕玉棋记得,那时自己已经被晒得眼前模糊,但仍抬起头,去看家主大人的神情。
从?额前流下的汗水滴落她眼中,她没看得清,但家主大人的声音刺入她的耳里?。
“她首先?是滕玉氏的大小?姐,其次才是我的女儿。”
这一日她明?白,身为滕玉氏的大小?姐,注定得不到母亲的疼惜和怜爱。
她以为慕时和家主大人因?她而起的辩论就此结束,可她却又听见慕时因?摇头而有的钗环叮当声。
“滕玉婶婶你错了,她首先?是个需要被爱浇灌才能长大的小?孩子,其次才是滕玉氏的大小?姐。”
竟然有人敢说家主大人错了,而且还没有被责怪。
滕玉棋便是在这一日知道,家主大人并非不可忤逆。
于是今后的每一天,直到现在,她都在努力地?“违背”
她。
那日她还是晕倒了,醒来时,慕时在她床边喝糖水,没头没脑的,看起来傻极了。
“你终于醒了,喝不喝绿豆汤?”
她身体无力,慕时凑到她跟前才听到她问的话,“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慕时歪着脑袋,“我娘说,朋友之间?对彼此好都应该是相互的。你说你会罩着我,我当然也要保护你啊!”
在那一刻,滕玉棋最先?感到的是心虚。
因?为她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但那是为了哄骗慕时替她遮掩,方便她逃课。
滕玉棋思?绪飘回,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慕时的肩膀,“我不是说过?,我会罩着你吗?我堂堂滕玉氏的大小?姐,岂会言而无信?”
慕时甩开她,“你真是疯了。”
“疯……”
滕玉棋看向极天之域的门口,忽而笑道,“是疯呢,疯的不少呢。”
慕时诧异地?回头看去,即将到岸的极天之域门口,站开一排人,似在等待她的到来。
“还没进去就这么热闹了。”
九尾赤狐率先?跳下船。
慕时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久久未动。
大师兄五师兄,三?师姐四师姐都在,另外还有手上?缠着绷带的钟离砚、打着哈欠的西陵桥,以及一个扎小?辫的陌生姑娘。
“你们怎么在这?”
元降往前走了半步,“出?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们说,若不是送你妹妹回来的月芽儿找错了地?方,误打误撞找到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是觉得我们太没用了,所以什么都不说?”